听到山上良的话,成濑深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眼底仍抱有的希冀渐渐黯淡下去。
在几个呼吸之后,她只是平静的说道:
“我那个朋友可能是搞错了,我……到时候跟她解释一下……”
成濑深冬默默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山上良见状,也没闲着,搭把手将其收拾好后放进水池清洗。
两人在看了一会电视后,山上良便主动告别了。
在山上良离开后,成濑深冬又拿起了桌柜上的相框,看着相片里面笑的十分开心的自己,还有面貌模糊不清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把初识的那段记忆融入进去。
相片是记忆的搭载,也是日后完成仪式的必需品,需要双方脑海里对另一人的回忆才能构建。
一直以来,成濑深冬都是自己独自完成两个人该做的事情,原因就是她不想让山上良忘记她,宁愿自己不断失去与他现在的记忆,也不想让成濑深冬这个名字被山上良遗忘。
为此,在每次将与山上良相处的日常点滴融入进相片前,她总会把记得的东西化作简短的一两句话,写在各色的便利贴上,再认真的贴到冰箱上。
成濑深冬喜欢做饭,喜欢看山上良吃自己做的料理时,那高兴的样子,她冰凉的心仿佛也多出了几分暖意。
所以,冰箱是她每天必会打开的东西,贴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才能够一次又一次提醒她自己忘记了什么。
与此同时,随着自我认知的剥离、融入和重组,成濑深冬偶尔也会变得迷茫,整个人陷入失神的状态,就像在卫生间陪山上良换电灯那次。
一次次的自我怀疑与否定自我中,足球大赛后少年那明亮的笑容像座灯塔,指引着成濑深冬,得以在风浪中找回自我。
相片中山上良样貌的最后一块拼图,就是那弥足珍贵的初次邂逅。
她也迟迟没有把那最重要的记忆填补上。
可山上良为何还是会遗忘呢?
成濑深冬不相信对方曾经对她的允诺全是空话,她发自内心信任着他。
应该还是自己长大后变化太大了吧,她内心安慰着自己。
只要把相片放在显眼的位置,让山上良多注意到,说不定就会想起自己了。到时候,若是他问起自己是不是那时的白化病少女,成濑深冬就会紧紧的拥抱住他,给他肯定的答复,再诉说这些年来的想念。
两人的距离如果有一百步,成濑深冬愿意朝山上良走出九十九步,但这最后一步,需要山上良来走。
让她知道,对方也是爱她的。
成濑深冬微微回头,背后的狰狞身影依然存在,雪女的过往,祖辈遗留的诅咒,快要追上她了。
时间,终究还是不多了。
这样平淡却梦寐以求的日常,还能过多久呢?
她呆呆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相片中男人的头发,久久无言。
……
……
……
屋里静悄悄的,同租的那位“房客”,或者说小宠物不知上哪去了。
感觉身心说不出的疲惫,山上良摆成了个“木”字躺在床上。
脑海里想着成濑深冬那温柔姣好的面容,他默默打开了浏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