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款款地走出了营帐,只留下一抹令人心醉的倩影。
此时,在营帐外不远处的小山山顶上,襟立衣和业原火正全神贯注地密切注视着营帐内外的动静。
他们二人也看到了黄盖从营帐外狼狈地跑了出来,他们耳力极佳,对营帐内的谈话声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襟立衣安静地坐在草地上,宛如一尊入定的佛像。
他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在不断把玩着那串散发着温润光泽的佛珠。
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又神秘,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与天地进行着一场旁人无法洞悉的神秘交流。
他的面容平静如水,双眸微闭,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而一旁的业原火则眉头紧皱,犹如两条深锁的黑线。
他直直地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环胸,浑身散发出一股焦躁的气息。
脚下的草甸已被他周身散发的熊熊烈火烧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枯焦,踩着的土地也变得焦黑如炭,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业原火低头看着身旁在这种万分紧张时刻还在不慌不忙玩佛珠的襟立衣,一脸的不耐烦与无语。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额头青筋暴起,急切地说道:“依贫僧看,这曹丕此子绝对有问题!”
“他那慌张的说话声音,定是心中有鬼!贫僧现在就冲下去拎着黄盖的脑袋丢到曹丕面前!”
“倒要看看他还能如何狡辩,是真的还是假的一目了然!”
襟立衣依旧没有抬头,边不紧不慢地玩着佛珠,边语气平和地说道:“阿弥陀佛,你还是莫要冲动。”
“此时局势混沌未明,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尚需耐心等待,静观其变。切莫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
业原火听了,着急地重重跺了跺脚,大声说道:“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这曹丕诡计多端,说不定又要耍出什么花样来!”
襟立衣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悠远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莫急莫急,一切皆有定数。阿弥陀佛,稍安勿躁。”
业原火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说道:“还稍安勿躁?万一错过了绝佳时机,可如何是好?贫僧可没法像你这般淡定!”
襟立衣双手合十,郑重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时机尚未成熟,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业原火气得直咬牙,满脸涨得通红,愤愤说道:“你这臭和尚,真是迂腐不堪!如此关键时刻,你还这般优柔寡断,一味地等待!”
“难道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肯行动吗?贫僧实在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此时的业原火,周身烈焰腾腾,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他整个人宛如一个燃烧的火球,愤怒让他身上的火焰愈发汹涌。
襟立衣笑了笑,神色依旧从容淡定,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嗔怒不仅伤身,更会迷乱心智。”
“此刻需平心静气,心若止水,方能洞察全局。”
随后他停下了把玩佛珠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远方那高悬于天际的月亮。
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斗笠压得更低,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那微微抿起的嘴唇。
一阵夜风吹过,撩动他的衣角,他周身黑色的怨气似乎如浓稠的墨汁般翻涌而出。
仿佛有生命一般,逐渐将他整个包裹起来,让他的身影在这黑暗中显得愈发神秘莫测。
他沉默片刻,然后又是一句饱含深意的“阿弥陀佛”。
那声音仿佛穿越了重重夜幕,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与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