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雁湾河曾经建有一座桥,就是在那座牌坊正对着的地方。雁湾河改道以后,就再也没建过桥了。
所以,一直以来,过往的行人都是靠一条木船。瘦仔公就是木船的主人和摆渡人。
原先,这条木船是瘦仔公的,过往的行人要掏钱,钱自然归瘦仔公所有。
合作社成立后,木船也和耕牛、农具等一样入了合作社,所以过渡的钱就要归合作社所有。
这样做,瘦仔公是不乐意的。但没办法。人家还有更抵钱的也入社了呢,比如耕牛,农具呀什么的。
高瑞祥来到渡口,见瘦仔公刚送一茬人去了对岸,他就坐在渡口上的一块大石上等。
他不晓得余主席安排的那个后生是谁。他同时也要等那后生。他要等到后生到了,再和他一起坐船去荷叶镇。
刚坐下不久,就见杨琼花领着一个个子不算很高,又很瘦的少年过来了。
这个少年乍看上去有点面熟。见杨琼花领着,突然就想到那天从杨琼花家里出来,在巷子口碰到的那个挑柴少年。这很有可能就是他。
哦,原来跟他同去荷叶镇买麦种的就是杨琼花的大儿子呀!
老远,杨琼花就跟高瑞祥打招呼:“他叔,来好久啦!等急了吧?”
见杨琼花走过来,高瑞祥忙从石头上站起身来。
“哦,是琼花嫂子呀!我也刚来,这不,刚坐下。”高瑞祥笑着说,“原来余主席安排的是你儿子呀!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呀?”
杨琼花说:“他叫余国根,今年十七岁了。”
“哦,十七岁了。”高瑞祥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忖着:怪不得那天第一次碰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十七岁那年在七芹镇被日本鬼子抓去挖煤的事儿了。
杨琼花催着儿子赶紧叫高瑞祥。
“国根呐,快叫高叔!”
余国根很腼腆,他不好意思地偷眼看了一下高瑞祥,怯生生地喊出了两个字:“高叔。”
“嗳!”高瑞祥很高兴。这孩子很乖巧很可爱,比自己十七岁时强多了。
说话间瘦仔公从对面又划回来了,同时又装了两个过渡人,都是本村的。
自从合作社成立后,就宣布了一项新规定,凡本村人等要往返燕湾河,坐船过渡一律不收钱。
要收钱的是外村、外乡人。收得的钱要交给社里。
高瑞祥与瘦仔公打了招呼,就带着余国根上了渡船。
瘦仔公是个很随便的人,有关高瑞祥要找杨琼花做自己老婆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
渡口是个什么场所?南来的,北往的,一传十,十传百,有关高瑞祥要娶杨琼花的消息就传开了。
这消息不要说传遍天下,起码说小小的荷叶镇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瘦仔公是这种消息的忠实实践者,看到高瑞祥和杨琼花双双出现在渡口,他竟毫无顾忌地拿眼睛看高瑞祥和杨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