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面对谭迪人的示好,白衣美妇别说回答了,就连头都没抬起,自顾自地弹着她的瑶琴。
一时间,谭迪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按道理,以他的外在形象,再加上昆仑派弟子的身份,江湖上谁不给点面子?
可谁知这个白衣美妇,就不给!
“姑娘……”
谭迪人不灰心。
叮!
白衣美妇突然猛敲琴弦,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似是打断了他的搭讪。
谭迪人没辙,只得沉着脸返回船舱。
于是,白衣美妇继续抚琴,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哗众取宠!”
“无病呻吟!”
又听了一会儿琴,王楚缓缓说了几个字。
他内力已是小成,这几个字,顿时传遍了整条船。
白衣美妇自然也听到了,终于是停下了抚琴的手,望向舱内的王楚:“哦?这位公子是何意?”
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谭迪人更是满脸戏谑,如此美妙的琴声,你居然说成哗众取宠无病呻吟,你懂吗你?
王楚起身,却没有走向白衣美妇。
而是面朝滔滔江水:“这位夫人,你的琴声走偏了。”
“愿闻其详。”
白衣美妇脸色冰冷。
“听夫人之琴,顿感'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心情。”
“不过,在下倒觉得,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既然已经注定,何不放下?”
王楚一通胡诌,反正这番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果然,白衣美妇听得一怔。
舱内众人也是满脸疑惑,这个小子,是书院教习吗,说话一套一套的。
“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朝霞,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在下认为,若是夫人能将心结丢到一边,寄情山水,夫人的余生,想必会更有色彩,更有意义。”
王楚自顾自说,那样子,倒还真有那么一点风流书生的样子。
当然了,这些话还是一样,怎么理解都行。
白衣美妇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才远远地对王楚颔首,轻声道:“多谢公子提点,妾身明白了。”
说着,再次抚琴。
只不过,此时的琴声,幽怨的味道少了很多。
她弹琴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船尾掌舵划桨的两个黄衣汉子见状,互望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谭迪人很不爽,快步走王楚身前:“你……是谁?”
方才他在白衣美妇那碰了一鼻子灰,谁知道这个小子,竟然几句话说得白衣美妇改变了抚琴心境,他心气本就高傲,如何不妒?
“谭师兄,在下衡山王楚。”
“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王楚对他抱拳,却没什么好脸色。
谭迪人哼道:“原来是衡山的弟子,我师父多次邀请莫大先生前往昆仑山一叙,莫大先生却从不理会,架子大得很嘛。”
有这事?
王楚心下好笑,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喜热闹,愿意跋山涉水去你昆仑山就有鬼了。
“哎呀,我的夜明珠!”
“娘,夜明珠,被鱼儿咬走了!”
就在这时。
身边的孩童忽然惊呼了起来。
原来,他正在玩着一颗夜明珠,谁知江中突然跳上来一条大鱼,直接将夜明珠吞下,随后沉入江中,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