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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黄胖子把哥几个叫到汇通夜市上,一人咥了碗正宗汇通面,又整了几个孜然牛肉夹馍。再整些面汤把缝子一灌。几个人满足的溜达回小区了,路上黄胖子还在这嘟囔:“这特莫没事了不能吹牛逼,要没有郑三炮这些社会人,就凭咱几个臭保安,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大周说:“黄哥,你就好好在院子这帮老婆娘跟前得瑟得瑟就行,没事了还要去招惹洋妞,拿不动活路吧,要摆正自个的身份。”黄胖子点点头说:“周哥英明”。

日子一天天过着。太阳慢慢变得炙烈,南风从原上刮过,麦子一下子变黄了。进入初夏六月了,街边都是裙裾飞扬的清凉美女,莺莺燕燕倒是一个美丽的风景线。黄胖子大呼养眼球的季节来了。六月七号八号,也是这一年高考时间。吴飞熊家里两个孪生小丫头今年同时高考。这货最近忙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两眼赤红,满头油汗,进进出出颇烦的很。黄胖子看他这熊样子,把自个心里也影响的得毛毛糙糙,就说;“飞熊,你个没出息的货,不就是娃高考嘛,听说你喔两个女子学习好的很,稳稳的年级前二十名,你倒是急个啥呢。”吴飞熊满脸愁容,熬煎的说;“好我的黄哥呢,这两天要准备的东西多滴很,娃的考场在沣西学校,十几公里远呢,得提前去熟悉下考场,咱连个车都没有,咋办呀?”黄胖子只有个电动三轮,保安室这几个也没有私家车,不知道咋带娃去熟悉考场。黄胖子说:“不行我寻郑三炮,让他送娃去?”吴飞熊说:“算了吧,郑大少一天喝的晕头转向的,这事可不敢马虎。”两人在这正想办法呢,刘玉柱从外面进来了,站这听了会说到:“飞熊,你这俩娃就是咱保安室的女子,能让娃受吃亏了?车的事我来解决”。黄胖子问刘海柱;“海柱,你哪来的车呢?”刘海柱笑笑说;“我是没车,借个么,碎碎个事,咋还把人难住了?”。刘海柱和收破烂的胡老八家女子毛妞关系比较好,这毛女子倒是有辆本田雅阁呢,偏偏这女子不会开车,经常让刘海柱拉她出去兜风。闲了两人也成天躲在保安室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嘀咕啥,院子居民来来往往路过值班室都看的清清楚楚。就有很多人在说闲话,这俩二货才不管别人的闲言碎语,依旧我行我素。刘海柱借了胡老八女子的雅阁车,把车子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专门用空气清新剂喷了喷,也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开到吴飞熊家楼底下等着,吴飞熊两口子长的粗糙的很,这两个女子却出落的亭亭玉立,看两个少女一起跑出来了。刘海柱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唉,也是这般年纪,离婚后被前妻带去东北了,很多年没有音讯,心里有点伤感,眼睛一下子湿了。两个孩子乖巧的很,上车后一口一个伯伯的叫着。刘海柱偷偷擦擦眼睛,慌乱的答应着,认真开着车,一路上连颗香烟都不敢抽,生怕呛着孩子。

此后正式考试这两天,刘海柱每天规划好线路,看导航图查堵点。早早赶去,拉孩子们去考场。每科考完接上孩子,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和不足的懊恼。孩子们率真的情绪,可爱的样子,让他突然找到当父亲的幸福感,可是两天时光转瞬即逝。最后一场接孩子时,他还专门买了两束鲜花放在副驾的位置,接到孩子后,郑重其事的一一送给她们,祝她们金榜题名,一飞冲天。孩子们高兴坏了,电话打给还在值班的吴飞熊;“爸爸,你都不如接我们的刘伯伯,他还给我俩带的鲜花”。

晚上吴飞熊叫上黄胖子,大周,小宝几个人作陪,一起请刘海柱吃饭。问海柱去啥馆子,海柱说:“得了,烤肉摊上喝瓶啤酒就行了。”几个人坐在西站路的烤肉摊上,刘海柱说;“飞熊,咱这几个人中还数你最有福,两个小棉袄乖的很,学习又好,你以后还要享女子的福呢”。飞熊扶了扶眼镜,由衷地的说;“刘哥,这次确实要多谢你,前后忙了三四天,咱屋里头条件不好,人家都有车接送娃去考场,我原来盘算骑电动车,可是两个娃没法带,又害怕娃弹嫌他爸没本事,影响娃情绪呢,刘哥给帮了大忙了,咱也粗心,穷日子过惯了,不知道最好一门考完给娃要送个花呢,唉,都是还是刘哥想的周到”。黄胖子说;“那还说啥呢,刘哥这人是见过大世面的,除了嘴不好,其实心善的很,刘哥来,兄弟敬你一杯”。几个人端起啤酒杯一饮而尽,这家拿手的烤羊娃子肉上来了,吱吱冒油。烤油饼焦香焦香。烤鱼泡,烤鱼豆腐都是一绝,飞熊招呼大家别客气,趁热快点吃。海柱说;“咱这人就是臭脾气,毛病也多,可能以前心里堵的很,说话也不好听,多有得罪几位。”大周说:“刘哥,说这话见外了,能在一起共事也是缘分。”刘海柱几杯酒下肚,脸也红了,顿了顿说到:“其实咱保安弟兄们人都不错,今后有事要多照应。好多人看不起咱保安,我以前还不忿,现在也想通了,以前我给马支队开车,都是巴结咱的人,现在成保安了,没人招识了,正常的很,人就是这么现实”。黄胖子几瓶啤酒下肚也是面红耳赤的说;“咱也是凭自己力气挣钱,不用他谁看得起,看不起的。不过人都分圈子呢,咱身份不同就没有必要硬往一起凑,你看咱市上新来的政法高官肖远明,知道不,我在部队当班长时,喔就是我班新兵,咱在部队挺照顾他的,听别的战友说,打听我呢,咱这身份,就不和人家联系了,免得坐在一起咱不自在”。大周笑笑说;“你应该找你战友,看能不能给你调到扫黄打黑办去,今后去黑舞厅,发廊就方便多了。”大家都哈哈笑起来了。吴飞熊拿出三百元和两盒芙蓉王说;“刘哥,这几天辛苦你了,一点心意,就算给车加个油。”刘海柱说;“这是干啥呢,都是兄弟,你这样子就见外了,还在一起共事不?”两个人推来搡去的,一个硬给,一个不收。最后黄胖子说;“行了你俩,听我说一句,飞熊你把钱收起来,海柱你把烟装上,帮这么大的忙,抽飞熊两盒烟也不为过吧”。海柱说;“老黄说滴对,我就抽你两盒喜烟吧,祝愿两个娃娃都考上清华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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