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师从剑神李黄岐,李黄岐的剑术,是朝夕磨炼,辅之以气,而这个气虽为辅,却尤为重要,必须要稳,不迷不惑方可驾驭,若是迷乱了,气不稳了,就会少很多的利势。
从小他就要保持足够的敏锐,不能喝烈酒,也不能碰什么麻痹精神的东西。
他年纪不大,才十四岁而已,还驾驭不了自己的气,再过几年,剑术扎实一些,就不会受此困扰了。
张伤不知道这些,那日给他下了太多迷药,江倚那时候为此困扰了好几个月。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一旦遇上个高手,很轻易就能看出他有失水准了。江倚天赋极高,很少有弱点,他自己只发现这一个。
可仅仅这一个弱点又太容易被拿捏,张伤一个道士随便下点迷药就不经意间给破了。
他在心里暗骂张伤。
张伤刚回屋,就喷嚏连连,裹紧了衣裳,心想今年的冬天是比往年更冷一些,他从小身子就被师父用药草养得极好,往年从不会风寒……今年这是怎么了。
皇宫
江惕登基后,住进了父皇曾经住的长华宫,自从大庾开国至今八百余年间,这长华殿已经住过十几位帝王了。
每一位都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列祖列宗无不殚精竭虑守着这个江山。
如果他正常的继位,未尝不是个好皇帝,可是……
他看着满墙的书,都是些烂俗之作,淫乱的,市侩的,低俗的……书中全无圣贤道理,只有满足世人低俗欲念的内容。
他随手取下来一本书,随便翻了几页就是春宫图,他嫌弃地把书合上,放回了原处。
他很快就意识到,公孙鸣是想养废他,让他做个昏君。
在秦相府里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公孙鸣的做派,自从坐在皇位上就一副深明大义,安分守己的模样。
本来还觉得纳罕,现在看来,公孙鸣是想一边给自己博取美名,一边把他养成一个昏君,然后杀了他,为民除害,师出有名。
到那时再坐这个皇位,可就名正言顺了。公孙鸣现在缺的,就是那么一点名正言顺。
就在江惕面色逐渐阴沉之时,就听见笑声从门外传来:“六弟啊,你可想我这个姊兄了?这许久未见……”
两边宫人推开门,公孙鸣迈步进来,上下打量着江惕,啧啧赞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六弟真是生得,越发的气派了,这龙袍竟像是长在六弟身上的。”
江惕的表情从阴沉转为懵懂,回头望向公孙鸣,竟是换了一张面孔:“姊兄,你对我太好了,不杀我,还让我做皇帝。我以为我死路一条了,就冒险回京城,心里想着死也要死在能看得到列祖列宗的地方。是惕儿想得太多了,以为姊兄真的如旁人所言,要自己坐这个皇位呢。”
公孙鸣一愣,心想这个江惕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从前出了名的聪颖早慧,现在怎么……变了性情。
“这个皇位,无论如何都该是你的呀。你母亲襄妃,也该早点接回宫里来,早日团聚了。”
“说的是呀,母亲也该早点进宫来和我一起享福。姊兄不知道,那居城乃蛮荒之地,阿惕在那里可吃了不少苦头,连累母亲也是日日不得安枕……”
江惕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到头来还是要连累母亲,他知道,公孙鸣去接她,她要是想躲,一定会躲得了。可是他了解襄妃,襄妃不会躲,还会很顺从地回到京中。
因为这里有她的儿子。
还好,公孙鸣不知道颐钏的存在,他松了口气。
谁知道,公孙鸣忽然怪笑道:“本王听闻,襄妃在外面还生了一个……是女孩还是男孩来着,那个小娃娃,还是不要接来了,免得让人知道了,传些不必要的是非。你不知道,朝中这群老家伙,表面上个个安分得像鹌鹑,私底下叽叽喳喳的,惯会毁谤人。”
公孙鸣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实际上,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不重要,顺手卖江惕一个人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