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包惜沐闻言却努起嘴巴说道:“我才不嫁给他。那日在御花园,他岂是对我独有爱慕,见了几位公主、郡主,眼睛都直了。这样的人朝三暮四,我岂能嫁他?”
包雷霆和万昕相顾一视,只好笑道:“好、好、好,我的沐儿不想嫁他便不嫁他。你且来拜拜这菩萨,保佑你将来寻个好人家罢。”
一言方毕,早有人上前将蒲团拾起,掸落了灰尘,又用袖子揩拭干净放下。包惜沐双膝跪地,双掌合十,抬头望着韦陀像说道:“菩萨你若果真灵验,就保佑我别再遇到史弥远那家伙,我宁可青灯古佛傍您左右也万不可嫁给他。”
包雷霆闻言苦笑道:“这……这……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白世卿见父女俩滑稽,一时忘了自己正处险境,正欲发笑,忽而惊觉,忙一把掩住嘴巴。
万昕听了包惜沐的话,只是微笑不语,说道:“三日后是史老爷的八十寿辰,我们要及早赶至宁波,莫要错过了时辰。”
几人在庙中说了一阵话,见大雪已停、朔风不再便即收拾起身。
白世卿在佛像肚中听得外边已无声响,这才聂着手脚从佛像中钻出。不待长舒一气,忽地庙门蛤喇一声巨响,被人一脚踢开。这一下毫无防备,吓得他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只见万昕等人长剑在手,早已伫立跟前。
万昕见了他也是一愣,说道:“原来是你小子躲在佛像背后。”
那最先进庙的五人面面相觑,惊异万分,各自暗想:“我等明明查过神像背后,确是无人,眼前这书生莫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白世卿吓得腿脚酸麻,瘫倒在地,说道:“你们……你们怎地又进来?”
万昕说道:“你瞒得过他们,却如何瞒得过我这双耳朵?当沐儿跪拜神像之时,我和包教头早已觉知你的呼吸。我们故作不知,闲聊几句赶着出门,便是要诱佛像背后之人现身,但我万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这小子。”
包惜沐更是恼羞成怒,双眉倒竖,左手握着金刀指道:“好你个白世卿,竟然让我拜你?十个月之前杀不了你,今日你可插翅难逃了。”说罢挥舞着双刀就要劈去。
“慢着。”包雷霆突然一声大喝,说道:“三日之后便是史老爷的寿辰。不可晦了他老人家。且将他带至宁波,待史老爷的寿辰一过,再杀他不迟。”
包惜沐用尖刀抵着白世卿的胸口,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透着一股狡黠说道:“我要将你绑在‘白将军’身后拉着去宁波。”
包雷霆见女儿越发胡闹,赶忙说道:“他一个羸弱书生怎跟得上快马?如此会误了时辰。”
包惜沐眉眼一挑说道:“爹爹放心,我自有办法。”对着几个戴斗笠的武者喝道:“把他给我绑在马后。”说罢手舞足蹈的出了庙门,一把爬上白马的背上。
众人用绳索捆缚了白世卿的双手,将他绑在马后。
包惜沐马鞭一拍,那白马竟然纹丝不动,反倒发出几声悲鸣。包惜沐反复拍打,那马猛的人立而起,将她掀翻下来。好在包雷霆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女儿,才不使她重重摔下地来。包惜沐恼恨异常,想用鞭子猛抽一顿白马,但见白马高大,毛色光亮心中又十分不舍,当下扬了几下鞭子,终究是没舍得打下去。
此时白世卿一眼认出白马来,不禁脱口而出说道:“马兄?是你?”
众人不解其意,都瞧向他。万昕喝道:“你说什么?”
白世卿赶忙掩饰说道:“没……没什么?”
众人也不睬他。
包雷霆摸着白马说道:“此马颇有灵性,真是世所罕见。沐儿,你将这书生捆了放在其他马背上。你再骑白马,它便肯听你话了。”
包惜沐双眼一转,将白世卿推到一匹棕色骏马后,亲手将绳索捆缚在马身上。接着猛力朝马臀上甩了一鞭。那骏马吃痛,一声嘶鸣,蹿了出去。白世卿猝不及防,被绳索猛的一拉,当即俯跌在地。那骏马疾奔,拖着白世卿扬长而去。月光下皑皑的山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深色痕迹。
包惜沐见了拍手哈哈大笑说道:“好玩,好玩。”
包雷霆见状,心中怒火欲起,但又万般无奈,只好摇头说道:“快去拦住那匹马。”
几人闻言翻身上马,赶了三五里路才拦住那匹马儿。
再瞧白世卿时,只见他身上衣服破碎,头脸、肌肤青一块紫一块,早已昏死过去。好在大雪深厚,否则这一拖拉,白世卿非被拖死不可。
包惜沐出了气,心满意足,见白世卿不动弹,忙伸手去探他鼻息。见他还有微吸,便叫人将他捆缚了横放在骏马之上。众人急忙往宁波赶来。白世卿被反绑着双手,口中干渴,伏在马背上不敢出声讨要水喝。她知包惜沐心狠手辣,要是一个不小心再次惹了她,自己又不知要受怎样的酷刑,只好闭上双目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