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陈骆轻轻吐出两个字,明明声音不大,却似在瞬间抽空了周芊芊所有力气,使得其俏脸血色全无,只余一片煞白。
晶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周芊芊轻咬香唇,黯然地低下头。
张鹤、刘定坤各自悄悄松了口气,若是陈骆真的答应下来,二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一脸低落沉默的少女,张鹤有些贪婪的咽了口唾沫,上前笑道:
“芊芊,既然这位小道友不愿收留,你便随伯伯走吧。”
“凭什么跟你走,她应该跟我走。”刘定坤凑近过来,当仁不让的道。
听着两人自顾自谈论自己的归属,周芊芊忽的清醒,慌忙摇了摇头:
“不,我谁都不跟,我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胡闹!”张鹤本欲再同刘定坤争论,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喝道:
“烟霞坊鱼龙混杂,你一个炼气二重,如何立足?”
“对,棚户区治安差,你留不住的。”
刘定坤苦口婆心地劝告,怎料一句话竟把周围邻居得罪了个遍。
“道友这话什么意思?说的我等好像都是坏人一样。”
“可不,我等与周符师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不少都是看着芊芊长大的,难道还能生出歹意?”
“我看二位这般急迫,多半是惦记着周符师的积蓄遗产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张鹤与刘定坤又惊又怒,但周围毕竟人多,若是引发众怒,情况势必不妙。
张鹤忙强挤出一丝笑脸,向周围人拱手告罪:
“诸位道友误会了,我二人操办周符师丧礼,鞍前马后,全无半点二心,天地可鉴。”
“对呀,此次丧事我们忙前忙后,请的可是坊市最好的乐师大厨,一应程序无不风光,连墓地都找最好的风水师看过。”
刘定坤也跟着赔笑,生怕被误会。
陈骆听着,不免生出疑窦。
自己与周符师不过十枚灵石的交情,按说决然比不上与之相交十几年的张鹤与刘定坤,为何周芊芊便选择自己?
莫非里面另有隐情?
心中犹疑,他忍不住望向一脸倔强的少女:
“芊芊,趁周围邻居们都在,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咱们都替你做主。”
这话明显带着鼓动,周围邻居倒也给面子,齐齐响应。
“说的对,芊芊你若是有疑虑只管说,咱们都是老街坊,岂能坐视不理。”
“芊芊,莫不是你不喜欢这两位伯伯?”
众人的关切似乎给了少女一丝勇气,张口欲言又止。
张鹤与刘定坤则神情紧张起来。
陈骆见状,愈发笃定有问题,立马上前将少女从两人身旁拉开,藏在自己身后。
“说吧,有什么事骆叔都能帮你!!”
握着那紧实有力的手掌,周芊芊终于再也忍不住。
想起父亲曾说“骆叔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她心里安全感大生,鼓足勇气道:
“两位伯伯为操办我父亲丧礼,已花费一万两千灵石,那已是我父亲数十年画符积累下的所有积蓄。如今……如今他们还要我……我……”
她声音凄苦,连道两个“我”字,后面的话不必说大家都懂。
芊芊自小容颜秀丽精致,再养几年必定是个美人,且因身具灵根,无疑更好繁育子嗣。
“这……这不就是吃绝户!!”有人惊怒交加,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