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大汉,身体健壮,穿着制式军服,枪支倒是十分干净,上面泛着冷光,跟在后面的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不像劫道的土匪,更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逃兵。
他们脸色凶厉,除了领头的两个举着枪,其余的皆是握着刀,将他们的马车围成一个圈。
“把马车以及上面的东西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为首的大高个,嘴里面带着唾沫星子,用枪管指了指马车以及上面的几个大箱子,示意他们下车。
赵老汉立马反应过来,刚刚张维清的意思。
走这条路,来时这里都还没有土匪,没想到去时却多了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逃兵。
赵老汉利落地翻身下车,半弓着腰,拱手道:“各位军爷,我们只是一个唱莆仙戏的小戏班,没有什么银钱。”
“没有钱?给大户人家唱一出戏能拿到不少大洋吧,不要废话,给我站到这边来。”
赵老汉还想说些什么,一颗子弹瞬间打到他的脚边,弹壳弹到小孩的身边,将夫妇吓得不敢出声,那大孙还想要抄起铁器,赵老汉嘴唇颤抖着喊道:“放下,放下,听他们的话,保命要紧!”
“这才对嘛。”
家中拿主意的人发了话,一家子也只能照做,齐齐往远离马车的方向去。
张维清眉头微蹙,步伐缓慢。
十三不明白为什么张维清不直接站出来,因为不能说话,也只好跟随。
待他们走到一个远离马车的位置时,其余的兵匪举刀戒备。
这兵匪的头目忽然让身后的那两个半大的孩子站到前面来,将手中的枪递给他们。
两个男孩也有些疑惑,只听那头目说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摸枪吗?这是给你们的机会,顺便见见血。”
两个男孩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迫不及待接过了枪。
他们两人摩挲着枪,目露凶光,盯着站在最前方的张维清,然后拉动枪栓,瞄准。
“你们认识左老爷吗?我之前是他家的宾客。”
张维清话音刚落,头目用手捏住枪管。
“等等。”
“你们是从左老爷那里来的?”
赵老汉原本已经被吓得手脚冰凉,他没想到这群兵匪还要杀人,又听张维清说出左老爷的名号,这群兵匪突然问起,那定然还有活命的希望,于是赵老汉抢着说道:“对对对,我们就是给左老爷唱戏的,还是他娶妾的大喜日子。”
头目的脸很快黑了下来。
砰——
一枪对着天放。
“这么些天来,不给我们送补给,这老家伙,居然是在娶妾,他还真是过得快活。”
“但他当天就死了。”张维清突兀地说了一句。
赵老汉立马露出苦脸,心道完了。
这道士不是野茅山的吗,怎么如此老实,只要他们说有关系,说不一定就能被放走,让他们回去给左老爷报信,借此或许还能逃脱掉,这下不是完全将退路给堵死了吗?
“死了?怎么死的。”
“我杀的。”
张维清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你,哈哈哈哈。”
说着,一群兵匪都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
“你也不瞧瞧你的模样,一身破烂的道袍,身体瘦弱,跟个小鸡子似的,你说些什么屁话。”
其中一个男孩斜挎着枪,轻蔑地笑道。
“好吧,其实我去蹭饭,被赶了出来,左老爷还活得好好的。”
“我就说嘛,这老东西染上了那种东西,怎么会死,好啦,既然如此,你的命留下给我去带口信,这些唱戏的,都毙了。”头目按下手,让其他的兵匪不要再笑了。
说完,他们将张维清拉到了后面,紧接着,那两个男孩舔了舔嘴唇,再一次举起了枪。
赵老汉立马跪下,磕头,也无济于事。
张维清站在后面看了一圈。
“你们这里应该是全部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