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纯一切收拾妥当,将小初的白马牵到小初面前,“让你在粗使丫头那里受了一个月的苦,现在该我伺候你。”
小初未语只牵过缰绳,飞身上马。白纯也跟着上了马后,小初扭头对白纯道:“其实你差点就骗过了所有人,只是没骗过你那表弟。所以说,那个位子应该是他的。”
白纯与小初并驾,听了小初的话心中有些内疚,言语委婉,“你不怪我吧。我想以你的机灵,完全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和你面对面说清楚了,反而让我于心不忍,反正那天晚上很多人都听见我砸东西,把你遣走也不会有人疑心。其实我是派了人看着你的,结果……”
“不说了。不被劫走,我如何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你要带我去哪?”
“你在沙州都如何过年的?”说起小初被劫的事来,此时白纯仍旧有些心虚,所以难得腼腆的,看着前路,言语极为温和。
“你忘了,沙州是吐蕃人的地盘,他们如何会给汉人过年?不过在我们家里爹爹还是会带着我们在院子里放放烟花和鞭炮小小的庆祝一下。爹爹还会和我们说在长安过年如何如何热闹。后来真去了长安,见了那烟花百里夜白昼的景象,才明白爹爹说的并不是在吹牛。”小初蒙着面纱,说话时吐纳的气息让唇边的面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的白纯心也跟着这面纱一同起伏。
“你终于不再和我怄气了。”
“被关了这一个月,我终于想通一件事。与其与你成天冷着脸,不如想开点。事已至此,我恨你恼你不解决任何问题。反正我暂时也走不了,你也暂时不会放我走。还是好好的相处,于你于我都好。也许哪天你心情好了,便会主动让我走,这也未可知。”
两人出了前后出了府门,白纯便抽了马鞭,一路向城北奔去。寒风刺骨,两人都紧闭了双唇,同行。
出了北城门,白纯仍旧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北。不过行的不远,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小初看见前面似有村落,老远的就看见袅袅炊烟。
冬天日落的飞快,刚从城里出来,还能看着火红没有一点温度的夕阳,待再看见远处的炊烟,天色已只剩了烟灰色。
白纯继续不语,继续向着村落骑去,小初紧跟。
两人踏着冰雪与暮色一路奔来,走近了小初见面前果然是个村落。奇怪的是,龟兹人是根本不吃晚饭的,但是这个村落此时各家各户的烟囱几乎都冒起了炊烟。
进了村子,白纯放慢了马速,小跑着继续往前骑。两人行至一家看似一富户人家,门口像汉人门庭一般,门口两扇木门上贴了门对子,挂了红灯笼。白纯下了马,叫小初也下了马。自己牵着马上叩了这户人家的门环。
随即门内有个女声用汉话问了声:“谁啊?“
“是我。”白纯自报家门。
两扇木门被从内推开,暮色里小初只见得一穿着龟兹衣裙身材有些微胖的女子,五官明显就是龟兹胡人的模样,高眉骨,深眼窝,棕色的眸子,雪白的披风。熟络的对白纯道:“是殿下啊。来为何也不通传一声。老郭也没说您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