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敢......”皇帝牙缝里勉强挤出那么几个字。

付宁这才放心，嘉懿这回才算作到头了。皇帝在意付宁的性命，却还留着屡次对她下手的嘉懿，只能说明嘉懿也不能死。他对嘉懿另有安排，而嘉懿日后的用处也不是付宁受这么点委屈就能打消的。而且，他很自信。自信手握皇权的他只要想保付宁就没人能伤到她。

可是他是皇帝啊，皇帝最在意的是皇权和脸面。他既派了嘉懿去康柏城，必然是信任她能将付宁安然带回来。可她却违逆君意隐瞒不报，几次打算只付宁于死地。付宁死了倒也罢了，反正没人知道，偏付宁还活着回来了，还在这里质问皇帝，这无疑是在打皇帝的脸嘛！

“陛下别急，臣女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跟您求什么。只是今日听您跟恭姝郡主提起指婚的事，臣女有几句话一定要说给您听。”付宁见皇帝情绪已经调动的差不多了，心里便安定了不少，今天的事就算成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给皇帝一个契机，处理了嘉懿。想着嘉懿今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说话都轻快起来。

“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皇帝早已不耐烦，就算是嘉懿做事打他脸了，但毕竟此时与他面对面的人是付宁，难免没好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佛远山上，嘉懿公主与周大人并肩而立的样子当真叫人难忘。我是女子，自然能明白公主的心意。只是如今看来，郡主怕是也存了同样的心思。郡主单纯善良，又有皇上庇护，兴许能心想事成。可如此一来，公主那边就不好办了，日前程公子生辰，我只以周琦琦的身份站在周大人身边，公主就已经怒不可遏，若将来有一天郡主与周大人......”

付宁说的多归多，凡是基本都是现摘清自己再祸水东引。皇帝既已明白，她也不必什么都说全了。

“哼”皇帝冷哼一声，对付宁的态度早已不是开始时的温和，此时看她就像再看一个恶毒的妇人，“怕是你也存了一样的心思，才肯为此事费如此唇舌，朕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到这来是向朕讨公道，却原来同那些凡俗女子没什么两样。也难怪，周卿风流少年，最能讨女孩欢心。”

付宁莞尔一笑道：“臣女周琦琦，怎会对兄长有所企图？皇上杭刚刚说公道。我若要，您会给吗？反正这公道是要不回来了，臣女明白。所以并不强求。说这些，只是为了让皇上您惊醒，让您知道您的嘉懿公主是个什么人，也好及时防范。我是不怕她的，只可怜郡主，哪里是她的对手。”

“你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像你母亲！”皇帝看着付宁，就像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孩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像与不像都是皇上说的。”

“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这样？什么样？我自幼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不知人间险恶。是您的嘉懿，教会了我什么叫恩将仇报。在父亲去世之前，甚至我第一次入宫前，我都是单纯的。我从未害过人。可是皇上，那样单纯的我要怎么自保呢？你与周大人都清楚，我是怎么被你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如今我也该变一变，长长记性了。”

“皇上，您很喜欢我母亲。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但还是很庆幸她没留在宫里。否则不是早早的尸骨无存，就是变成我这副模样。想必皇上见了，也会痛心的。”

付宁一个人走在厚厚的梧桐树叶上，不知怎么，想起了周启，喃喃道：“周启，你呢？是不是也会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