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施礼道:“斋饭已为二位道长准备好,请随我去用斋”,谯定望了望张伯端,心道这和尚架子还真大,没把自己师父放在眼里。
张伯端看着窗外的桃树已是?蕊楚楚,胭红含露,说道:“天道无亲,唯与善人。祖师魏伯阳曾说:天道无适莫兮,惟传与贤者。方丈是得道高僧自然知道我道家内丹修行与佛家的禅定实为一脉,皆是上圣秘重,既靠师传,亦在自己修炼。但我金丹大道,道以全神,术以固形,神全而形固,则其去留得以自如矣”。
张伯端的意思是我道教修炼成功后大多能成神仙,聚能成形,化则无物,不是说些幽冥神通,投生转世,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妄经咒。
张伯端不知道的是天庭给太上老君的神仙指标比如来多,所以神仙榜上道士居多,和尚居少。
道光禅师见张伯端如此说,心想道家的内丹修炼只闻钟、吕之名,也曾听说陈抟和刘海蟾的故事,常见的也就是给人看病算命找风水,还未亲眼见过尸解成仙的,更别谈什么聚散成形白日飞升了。这道士口气不小,莫非得了真传?
于是又睁开眼道:“我佛家禅修虽与道家内丹修行同出一理,但我禅修入定后能神飞万里,观四海之事,知过去未来,所谓妙明觉性,菩提圆满是也,道长说的金丹大道练成后聚气成形,神形自如,贫僧未曾见识过,自来禅道不易求,还望道长露一手”,张伯端道:“贵寺桃花已是芬芳迷人,江南春光应该分外妖娆了”。
道光禅师微笑道:“道长莫非想去江南踏春赏景?”,张伯端怅然道:“我本是浙江天台人,江南春天可是百花争艳,蝶舞蜂飞,美不胜收啊,当年一别已是几十载春秋了”,张伯端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道光禅师道:“当年我也曾在莺啼红绿的时节,到过江南的水村山郭,在建康府同泰寺挂过单,在扬州府大明寺参过禅,对江南的春天记忆很深,只可惜错过了赏琼花的时节”,张伯端转过身道:“那好,现在正是看冰花翦翦、碎玉成球的琼花时节,贫道就陪方丈神游扬州观琼花如何?”。
道光禅师点头道:“我也有此意,以了却当年之憾”。
知客僧就在禅房里设了香案,点了檀香,张伯端和道光禅师二人在蒲团上打坐行功,谯定和知客僧等人都退出禅房。
二人皆闭目微气,镇神内思;道光禅师很快就禅心入定,身心俱空,元神忽的离了本体,回头看自己,只见一个红光满面,白眉如月,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微闭双目,双手合十端坐在蒲团上;再看张伯端,则是叩齿九通,咽液九过,聚神于泥丸,运气于丹田,那元神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