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晨光正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铺在课桌上。她摸出妈妈昨天买来的北极熊暖手宝，毛绒绒的触感混着桂花香气，暖暖的像是妈妈的手。忽然发现暖手宝肚皮上用红线绣着极小的 &#34；FL&#34；，针脚歪得像刚学步的小熊。

&#34；你妈妈又在秀恩爱了。&#34； 同桌指着暖手宝笑，&#34；上次她织的北极熊护腕，我爸说像被门夹过的熊猫。&#34；

苏灿走进教室时，带进来一股凛冽的寒气。林凡抬头，看见他的银发结着细小的冰晶，羽绒服上沾着未化的雪粒子，活像只刚从北极回来的北极熊幼崽。他怀里抱着本《材料热力学》，书脊夹着半张灯谜纸条，鼻尖冻得通红。

&#34；早。&#34； 苏灿把个牛皮纸袋放在林凡桌上，转身时围巾内侧的银线刺绣晃过她眼帘 —— 戴领结的北极熊耳朵往左歪了十五度，显然是连夜修改的成果。林凡摸着纸袋上残留的体温，听见他压低的声音：&#34；你妈妈寄的哈尔滨红肠，记得分给三班的弱视同学。&#34；

年主任推开门时，林凡正用课本扇着讲台前的烟雾。苏灿缩在座位上，银发被灭火器的干粉染成灰白色，怀里的《材料热力学》遮着半边脸。年主任的目光扫过讲台上的烤焦围巾，最后落在林凡桌上未拆封的哈尔滨红肠上。

&#34；听说你们在做 &#39； 冬季抗冻实验 &#39；？&#34； 年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物理实验室的激光笔般精准。苏灿的喉结滚动两下，林凡看见他袖口露出的彩虹丝线绷带 —— 正是上周炸飞烧杯时留下的勋章。

&#34；报告主任！&#34； 苏灿突然站起来，怀里的灯谜纸条撒了一地，&#34；我们在研究纳米级保暖材料！&#34； 他抖开围巾，戴安全帽的北极熊在晨光中泛着焦痕，&#34；这是第 32 次迭代，具有自发热...&#34；

&#34；苏灿同学。&#34； 年主任打断他，皮鞋声在教室里敲出冰裂般的脆响，&#34；上周你把实验室当裁缝铺，前天在走廊堆雪人，昨天又把微波炉改造成...&#34； 他忽然注意到林凡书包侧袋的手工灯笼，竹骨上的银线刺绣在阳光下一闪，&#34；这灯谜...&#34；

林凡灵机一动，举起灯笼：&#34；主任，这是我们班的传统文化活动！&#34； 她指向窗外雪人旁的白板，&#34；猜中可获 &#39； 冰雪王子 &#39； 奶茶券，所有收入都捐给弱视同学。&#34； 苏灿配合地举起捐款箱，里面躺着几枚硬币和他的雪花袖扣。

年主任的目光缓和下来，忽然指着苏灿的围巾：&#34；这北极熊耳朵...&#34； 林凡看见苏灿的耳尖瞬间红透，忙接口：&#34；主任，这是我们的品牌标志！&#34； 她掏出手机，打开妈妈的刺绣教程视频，&#34；您看，我们还在申请专利...&#34；

年主任凑近屏幕，忽然笑出声：&#34；你妈妈这针脚，和我老伴当年织的一模一样。&#34；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 &#34；物理防寒&#34； 四个大字，&#34；下周班会课，你们组来展示实验成果。&#34； 走到门口又回头，&#34；注意安全，别再让灭火器报销了。&#34；

苏灿瘫在座位上，林凡看见他的北极熊毛衣下摆露出半截电阻丝。她笑着用课本戳他：&#34；冰雪王子，现在要研发班服加热内衬吗？&#34； 苏灿突然掏出个新围巾，内侧用银线绣着戴领结的北极熊，耳朵工整得像打印体：&#34；岳母大人连夜改良的，这次绝对...&#34；

&#34；苏灿！&#34； 林凡指着窗外，年主任正站在雪人旁研究灯谜，&#34；他好像在解 &#39； 一物生来强 &#39； 那个！&#34； 苏灿跳起来，撞翻了桌上的格瓦斯面包：&#34；快阻止他！答案是蜘蛛，他会联想到...&#34；

林凡笑得趴在桌上，晨光穿过苏灿的银发在课桌上投下细碎光斑。她忽然明白，所谓校园爱情就是这样 —— 在年主任的严厉目光下，在实验室的焦糊味里，在妈妈歪扭的刺绣中，悄悄生长出带着冰渣的甜蜜。这个被灭火器与灯谜浸润的早晨，终将成为他们青春里最温暖的雪景。

林凡站在白兰树下，细碎的花瓣沾在苏灿的银发上，像极了去年冬天他围巾上未化的雪粒子。少年正蹲在校园湖边修补冰雕天鹅的残片，融化的冰水漫过他的指尖，去年冬天的彩虹灯带在湖底闪烁，像串未说完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