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如同破碎的镜面，每一片都映照着许至君的脸。

他站在雨幕中摘下面具的瞬间，他吻她时睫毛的颤动，他转身离去时风衣扬起的弧度，这些画面在司念的梦中不断闪回、重组，最后总是定格在他消失在雨夜街角的背影上。

"等等！"司念在梦中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不要，不要离开我！

她拼命奔跑，双腿却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银色轿车渐行渐远。

"念念？念念！"

简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司念猛地睁开眼，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卧室里，枕头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她下意识摸向枕下，那部一次性手机还在。

"你做噩梦了。"简婉坐在床边，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喝点水吧。"

司念撑起身子，玻璃杯传递来的温度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冰凉。

窗外鸟鸣啁啾，与梦中冰冷的雨声形成鲜明对比。

"几点了？"她嗓音沙哑。

"刚过七点。"简婉担忧地看着她，"你再睡会儿？脸色很差。"

司念摇摇头，正要说话，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会是许至君吗？

"喂？"她接起电话，努力控制声音的颤抖。

"司小姐，早上好呀。"戈雨莲甜腻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耳膜，"没打扰你的美梦吧？"

司念的指节瞬间泛白，握紧了手机。

简婉察觉到异样，凑近听到戈雨莲的声音后，瞳孔猛地收缩。

"有事？"司念强迫自己语气平静，却透着极致的冰冷。

"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起吃过饭呢。"戈雨莲的笑声如同玻璃刮擦，"今晚有空吗？我有个很有趣的东西给你看，你一定会很...惊喜。"

司念的胃部绞紧。戈雨莲所谓的"惊喜"从来都是精心设计的折磨。但许至君就在她身边卧底，这会不会是获取情报的机会？

"好啊。"她听见自己说，"我来订餐厅。"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爽快。

"不愧是你，总是这么...周到。"戈雨莲的语调带着玩味，"那就晚上七点？"

"七点。"司念重复道，突然补充，"米其林三星那家'云境'，你应该知道。"

选择这家餐厅是经过考量的，安保严密，公共区域监控无死角，戈雨莲不敢在这样高调的地方动手。

"当然知道。"戈雨莲轻笑，"那就...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司念仍紧握着手机，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简婉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你疯了念念？为什么要答应她？那女人明显没安好心！"

司念将手机放到一边，掀开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