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不起～”盛珣撒娇打滚求抱抱，“我生气了，主人，要一千个抱抱才能好！”

时卿头更疼了：“你哪来的气……”

但和喝醉的小崽子就是没有道理可讲，时卿好说歹说，没用，索性不再废话，提起他的后脖颈，作势要扔。

盛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句国粹差点出口，堪堪忍住了，抱紧了神明嚎啕大哭。

“…………”

因为太担心而在殿外偷听的桃夭闻言止住步伐，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丢人。

之前她还好奇，凭什么盛珣醉了，就能让帝君对他纵容至此，还留他过夜。

果然，兽不要脸，天下无敌。

但至少能确定帝君不会被这臭崽子占什么便宜，桃夭麻木地退了出去。

“您牛奶喝完了吗？”被放进寝殿的盛珣如蒙大赦，乖巧地窝在榻前，环顾四周，“合不合口味？”

时卿拒绝回答。

盛珣也不在意，安静待了会儿，六坛酒的威力才慢慢显现出来，他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床榻，睁圆了眼睛瞳孔失焦地看着时卿。

时卿心累地叹了口气，向小崽子伸出手：“起来，睡一觉就好了。”

睡……这里？盛珣开心地勾起唇角，又压下去，可怜兮兮地抬眸看他。

“乖，不要闹。”时卿嗓音温柔，“明日起来练字。”

“………”

盛珣呛了一口，简直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克制力才没有露馅。

他在哭闹着为自己争取明日不学习的福利然后被时卿扔出去，和听话顺从地睡在这张床上挣扎了一秒，果断伸手。

乖乖地放在时卿的掌心。

下一刻，便落入一个混有清冽自然气息的怀抱。

盛珣深深地嗅了一口，将脸埋进神明怀里。

放纵的后果有些严重，几息之后盛珣无比安分地躺在床榻上，微微侧身蜷缩在薄被里。

时卿动作温柔地将人按回去：“躺好。”

少年欲盖弥彰地蹭了蹭被子，装作没听见。

小崽子睡觉向来不安分，时卿不痛不痒地说了句便任由他去，刚要起身离开，衣袖便被轻轻拽住了。

时卿低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盛珣闭上眼，厚着脸皮得寸进尺：“主人，我想和您一起睡……”

时卿再次无声叹了口气，到底拿他没办法。

“不许动手动脚，不许玩我头发，乖一点。”

盛珣连连点头，脸蛋红扑扑的，无声透着撒娇的劲儿。

在他身侧躺下的时候，时卿下意识回想起神女絮絮叨叨的话，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教学方式产生了怀疑——

难道真是我错了？

可是，错在哪里呢？

时卿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又想起凌云临别前的眼神，复杂到他怎么也看不透。

许久未见，时卿恍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不懂这个徒弟。

到底是他这个做师尊的失职，任由凌云在凡间受尽苦楚。

昏暗的光影中，时卿沉沉叹息。

“主人，您怎么了？”身后传来小崽子的嗓音，轻声问，“生气了吗？”

时卿：“……在你眼里，我是气包吗？”

“也对，您从不生我的气。”

盛珣点头，知道时卿不反感今晚的无礼冒犯，明显轻松不少，若有所思地问，“那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可能平日对你们的关怀不够。”时卿终于得出结论，转身道，“若有何心事，定要同我说，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盛珣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属性烈火，体温本就比寻常人高，此刻更是温度灼人。

“什么话都可以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