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福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又默默低下头，拼命屏住呼吸，忍受着难闻的气味，能多撑一时是一时。

他完全没料到陛下会亲临刑部大牢，就为了几个蝼蚁般的存在。

牢头小跑着追上来，大口喘息着，根本顾不上呛死人的气味。

他得知陛下突然来到牢房，浑身汗毛倒竖，惊得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踢翻了椅子，撞倒了茶壶。

这差事但凡他有丝毫差错，陛下能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牢头抖着手里的一串钥匙，打开牢门。

“你们几个别装死，赶紧滚过来！”

说着欺身上前，抓住撅着屁股像鸵鸟一样把头扎在地上的男子，拖到田商面前。

“陛下，他就是正使。”

田商低头看向脚边的男人，男人匍匐在地，只是一个劲儿打着哆嗦。

“你就是当年护送石榴公主前往夏国和亲的使团正使？”

正使突然疯狂地爬到田商跟前，惊恐万状抬起头，颤抖着哀求着。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田商一脚把正使踹翻在地，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先说说，朕为什么要饶你的命？”

正使疯狂摆动双手，脸上的血痕随着他扭曲的面容，再次渗出血迹，如地狱来的厉鬼。

“不是下官一个人干的，使团上下一共三十六人，他们，他们全都知道……”

“知道什么？”

田商的声音没有起伏，却令正使头皮发麻，“哗”地出了一身虚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正使筛糠般颤抖着，血水和着泪水，呜呜咽咽。

“知道……知道……”

站在一旁的牢头不耐烦地朝正使呵斥。

“快说！”

“是是是！”

正使以头抢地，字字泣血。

“当时还没走到边城公主就病了，我们只好在边城富商齐家休整，让公主养病！

谁知公主有天晚上竟然被山匪掳走，后来那帮山匪跟我们说，说公主病死了，还提出让一个女人代替公主联姻！”

田商呵呵笑着，目光淬着寒意。

“是嘛，然后你们就为了自保推卸护卫不利的罪责，跟山匪同流合污？”

四个副使这时也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到田商面前，大声哭喊。

“陛下，下官，下官也是不得已啊！陛下！求陛下饶命！”

田商看向牢头，声音极为平淡。

“送亲使团一行三十六人，全部秘密处死。还有那个边城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暂且留他一时，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混乱，等朕的大事办完了再跟他算账。”

牢头闻言神情有些错愕，他只是个小小的牢头，能秘密处死这么多官员？

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陛下的旨意谁能违背？

牢头急忙朝田商拱手道：“是！”

正使已经被田商的旨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牢头朝黑暗处招了招手，很快奔过来几名狱卒，拖着五人朝牢房外走。

正使这才意识到自己性命休矣，他朝着田商大声嘶喊。

“陛下！下官怎知备受冷落的石榴公主如今成了香饽饽，要早知如此下官当初绝对不敢胡来！陛下！饶命啊陛下！”

田商根本不为所动，眼看着五人被拖走，喊声也渐渐消失。

他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