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了双眼，该从哪说起呢？

亦或者，嬴政可以知道吗？

我还记得之前试着要告诉他的时候，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样，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停住了。

自然，他们也没有听到我说的任何话。

“我……”

我面露难色，在想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才能既让他知道，又不会破坏这个时空原有的规律。

如果以往，我这种表情要么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么是不想开口。

无论哪一种，嬴政都不会强迫我再问下去。

但今天他变得有些固执，微微离我远些了，他又伸手让我的脑袋靠近他的肩膀。

“那本王问，你答，好吗？”

他不会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知道，这代表我在他心中的特殊性。

可偏偏这种特殊性，才让我更加不想离开他。

我对他的爱，是基于他对我的爱之上的表达。

“这次离开，你又要去哪里呢？本王又如何才能找到你？”

他见我又不说话，就当我是默认了。

便用哄小孩的语气同我说话。

我低下头，盯着十指相扣的手。

他的手真好看，骨节分明，指甲呈半圆形紧紧贴合着，没有一点多出来的，也没有一点泥垢。

掌心还有着厚厚的一层茧，很难将这种谦谦公子的手与习武之人的手结合起来。

可他的手就是这么好看。

“回我原本生活的地方，如果我不能回来，你是找不到我的。”

我听见从头顶传来的一声叹息。

他却没有继续追问我的回答。

他一定很想问，你原本生活的地方是哪里，为什么我会找不到呢。

却还是没有问。

“我不属于这里，所以你才会怎么找都找不到我……”

我在嬴政怀里蹭了蹭，像小猫撒娇一样，轻抚他不安的内心。

“好。”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对于我说的比较离谱的话没有任何怀疑，“那本王等你回来。”

“你……”

“我上次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我觉得任何一个深爱对方的人，都无法大言不惭，毫无在意的说出“你要和别人结婚啊，还要和别人有小宝宝哦~”这样的话的。

所以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既想让他听见，又不想让他听见。

“芷若，你是认真的吗？”

嬴政的声音此刻没有了刚刚的柔声低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人。

多么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不仅要接受爱人离开却找不到这个残酷的现实，竟然还要剥夺掉自己独自等待的权利。

自己连她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就这样和别的女人姻亲生活。

到时候，她还会回来吗？

“是。”

我将头低的更加低了。

房间内除了我们俩个呼吸，没有任何声音。

明明刚刚阳光照在绿植上，让人觉得很是暖和，此刻就像寒冬腊月一样让人刺骨。

嬴政红了双眼，捏着我的下巴强硬的让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看着本王的眼睛，再回答一遍。”

明明小年的那个夜晚，她是如此痛恨厌恶对妻子不忠在外寻花问柳的男人，现在却要让自己变成她所讨厌的人。

这比亲口说不喜欢，还要残忍。

为何喜欢，不仅要推开，还要让对方变成自己所讨厌的样子？

我看着嬴政已经红了的眼眶，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