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晚了半小时才睡醒，第一堂课也迟到了，但老师的责怪没能破坏他的好心情，药很有效，噩梦没来打扰他。

顾书臣急切地想把关于鹿悠悠的一切扔到地球对面，连农大都不想去了。

连着约会几天，男朋友忽然不来了，杜月兰还小小地发了顿脾气。

顾书臣为了安抚她，时隔半个月终于再次走进农大校园，可他绝对不去实验楼，只在学校门口等。

杜月兰倒是无所谓这个，能见到人就行。

她哼着歌下楼，遇见准备回家的鹿悠悠，白眼翻上了天。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当女并头的命！

鹿悠悠这辈子都没机会感受爱情的美好，自由恋爱对是她永远享受不到的奢侈品。

怜悯的眼神准确地通过白眼传递出来，鹿悠悠完全不知道这位70年代女海王在脑补什么。

多一眼都不想看，鹿悠悠飘然而过。

杜月兰难得没生气，跟可怜虫有什么好生气的，她是天上月，鹿悠悠不过是地上泥。

快到校门口，杜月兰隔老远就看到了男朋友，她大声喊道：“书臣！”

她无数次跑向心上人，只有这次最愉快。

她这样的人才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命运，而鹿悠悠只能在尘世中挣扎，自以为能触到另一个世界门，但永远迈不过铁门槛。

顾书臣听到声音回头，只一瞬间，他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对他来说这一秒无异于世界毁灭。

他从未在杜月兰出现的时候忽视过她的存在，他的职业道德不允许。

但是现在，那个噩梦般的身影夺去了他全部注意。

鹿悠悠！！！

不是一闪而过的幻觉，不是梦里的虚无缥缈的存在，此时此刻，一个活生生的她朝往这边走来。

他应该当作没看见，应该镇定地、坦然地、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笑着向杜月兰迎去。

可他做不到！

顾书臣脑子一片空白，还有随之而来的惊惧和屈辱。

当初被无情抛弃是他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明明他们先认识，顾清野一回来鹿悠悠就移情别恋。

还有现在，好不容易有治愈的希望，又是这个女人，差点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

他已经无暇思考为什么鹿悠悠会在这里，他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的未来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可杜月兰不是瞎子，她当然看到了顾书臣的异样，而他目光所指之处……

“顾书臣！”杜月兰横眉倒竖，大声喝道。

她不愿意相信顾书臣也会被狐狸精迷住，怒发冲冠地冲到他面前，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你在看什么？！”

顾书臣感觉浑身长了刺，难耐地吞着口水。

他不确定鹿悠悠知不知道当初是谁给她下药，但他敢赌吗？

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他很想问杜月兰认不认识鹿悠悠，那天在实验楼出现的是不是她，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没事啊，我好像看见了个熟人，一晃又觉得不是，兰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忽视你的。”

不管怎么样，先道歉，必须先过了面前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