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囚笼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啪嗒”一声。
当第一道裂纹贯穿魔神之眼时,向宇破碎的胸腔突然传出龙吟般的轰鸣,声音雄浑壮阔。
那些被逆转的符文碎片如同扑火的飞蛾,疯狂涌向他心口旋转的星云漩涡,却在触及业火青莲的刹那,化作漫天飘落的金色灰烬,灰烬如雪花般飘落。
"成了!"冯瑶的惊呼被淹没在灵力风暴里,那风暴呼啸着,声音震耳欲聋。
她看见少年破碎的衣袂间,三百六十道冰晶锁链正以自毁的姿态刺入黑洞,魔神哀嚎震落的黑血竟在虚空凝结成"废柴"二字。
这充满嘲讽的诅咒尚未成形,就被她指尖弹出的贪狼星火焚成青烟。
向宇突然闷哼着单膝跪地,膝盖触地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裂纹遍布的右手却稳稳托起最后一片完整阵纹。
那冰晶薄片上倒映着两人缠绕的发丝,他熔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狡黠:"你说...我们该给它刻个什么墓志铭?"
"不如刻"偷吃者死"?"冯瑶舔着唇边血迹轻笑,突然抢过冰片塞进嘴里,咀嚼冰片时发出“嘎吱”的声音。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中,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灵力潮汐,那潮汐的声音震撼人心。
当最后一道阵纹在她喉间消融时,向宇背后的锁链轰然炸裂,“轰”的一声巨响。
那些困锁他们三日三夜的冰晶囚笼,竟化作漫天飘洒的湛蓝星砂,星砂闪烁着柔和的蓝光。
少年染血的指尖穿过光雨,那光雨带着丝丝凉意,在冯瑶锁骨尚未愈合的符咒上轻轻一抹:"原来饕餮灵根连时空乱流都能消化。"
"比起这个..."冯瑶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紫眸里跳动着狡黠星光,"尊上要不要检查检查,刚才逆转阴阳时有没有偷藏我的本命精魄?"
话未说完就被腾空而起的金光打断。
崩塌的虚空深处,数以万计的符文残片正在自发重组,却在新生的琉璃业火中扭曲成跪拜的形态。
向宇破碎的衣袍无风自动,那些曾被视作废柴证明的经脉阻塞处,此刻正涌出令天地变色的威压,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
三十三重天外突然降下七彩霞光,霞光绚丽多彩,照亮了整个世界。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永夜时,冯瑶惊觉脚下焦土竟开满冰晶雕琢的优昙花,花朵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每一片花瓣都镌刻着他们破解的阵纹,而花蕊处跳动的,赫然是曾被魔神吞噬的修士残魂。
"这是..."她指尖轻触花盏,那花盏冰冷而又光滑,某个被冰封三百年的剑修记忆突然涌入灵台。
画面最后定格在藏经阁某卷被虫蛀的典籍——那页记载破军星命的残卷角落,竟有向宇三年前留下的糕点碎屑。
"看够了吗?"向宇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年沾血的掌心突然覆盖她双眼,那掌心带着一丝温热与血腥,破碎的右瞳里流转着星河重组的轨迹:"小心被三千年前的相思咒反噬。"
温暖突然从背后包裹全身,好似一层柔软的毛毯。
冯瑶惊觉自己正被业火青莲托举着升空,那青莲散发着炽热的温度,脚下优昙花海如镜面翻转,映照出令诸天震颤的景象——无数个时空碎片里的他们,正在以不同形态破解相同的囚笼。
当所有画面重叠的瞬间,她突然读懂向宇经脉里流淌的封印,根本就是倒写的创世神谕。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最后一道魔神枷锁化作齑粉。
向宇凌空踏出第一步时,方圆百里的灵气突然凝成实体阶梯,那阶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他破损的粗布衣衫在金光中重织成玄底金纹的尊神法袍,而冯瑶散乱的发髻间,不知何时多了支以星砂铸就的饕餮发簪。
"尊上..."地面突然传来潮水般的惊呼。
两人低头望去,只见原本荒芜的囚笼遗址上,不知何时跪满了各派长老。
那些曾嘲讽过向宇的执事们,此刻正将额头死死抵在镶嵌优昙花的玉砖上。
冯瑶突然轻笑出声,指尖勾住向宇腰间玉带:"无上尊神大人,现在说要吃水晶肘子会不会很煞风景?"
"本尊觉得..."向宇突然揽住她的腰肢瞬移至云海之上,熔金瞳孔里跳动着久违的顽劣光芒,"在教训那帮老顽固之前,先收点利息也不错。"他沾着星砂的指尖轻轻拂过少女唇瓣,那唇瓣柔软而又温热,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猛然转头。
东北方天际线突然扭曲。
某种超越时空法则的威压如墨汁滴入清水,将刚刚重建的天地规则晕染出裂纹。
冯瑶发间的饕餮簪突然发出预警的嗡鸣,而向宇心口的星云漩涡,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倒转。
"看来..."少年尊神眼底的温柔瞬间冻结,法袍上的金纹自动重组为战甲形态,"我们的桂花糕约会要延期了。"
两道流光划破尚未消散的霞光时,冯瑶突然将某个温热的物件塞进向宇掌心。
那是半块带着牙印的桂花酥,在三年前的雪夜里,曾沾着少年手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