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心都粗,也不知道三哥儿有没有跟你聊过这个,你看看喜欢哪个地方,阿姨帮你们订。”
何疏月低声道:“都好。”
章凝枝干脆把册子合拢:“那就都拍!”
她小时候在沪市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受海派文化影响,将“赶时髦”和“有腔调”几个字刻入骨子里了。
后来又在京北定居,把北方姑娘的飒爽融进了骨子里,因此行事作风又有大小姐的精致,又有京圈名媛的豪气。
结婚毕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多拍一些又有何妨?
但何疏月却瞠目结舌,她望向谢屿司,对方正和谢高明不知在聊什么,何疏月的目光才投了过去,对方立刻接过话:“行,我正好有时间。”
就像一直关注着她和章凝枝的谈话一样。
更让何疏月诧异的是,明明在飞机上,她还听见谢屿司在电话里说,下半年的行程安排得很满,有好几个大型计划要推行。
怎么这会又有空了?
不过那册子里确实有好几个地方,都是她感兴趣的地方,要是能都拍下来,那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没空多思考,章凝枝又拉着她的手,聊起家常,聊了几分钟,张管家过来小声提示,餐厅已经准备妥当了。
章凝枝这才拉起何疏月的手:“走,挨着我坐。”
何疏月自己性格内敛,平时交的朋友,就喜欢热闹的,而章凝枝虽是长辈,但一点架子也没有,人又时尚,说话又顾忌着她人生地不熟的,专门捡她明白的说,因此何疏月越聊越没约束感,人也松弛了下来。
俩人亲亲热热的坐在长桌右侧最前端,章凝枝说得多,何疏月说的少,俩人始终说说笑笑,尽是越说越喜欢对方。
不一会,谢今歌几人也都来了,陆陆续续按自己的座位入座。
相较于何家,谢家反而没了那么许多规矩,喝茶不用叩手,吃鱼也不必分餐,吃丝瓜也不用避讳“死”这个读音,更不用避讳鱼头鸡头究竟要朝那一面才合礼数。
谢家更遵循儒家文化,遵循长幼有序,大多都是常见的规矩,何疏月适应得很快,几乎是信手拈来。
餐桌上,多以鲁菜为主,再配了一些京北地道小食和沪市风味小菜,当然,何疏月爱吃的粤菜也一件不落,一顿家宴来了一个南北大混杂,竟然也十分融洽,就像本该如此一般。
饭吃到一半,张管家忽然凑近章凝枝,轻声道:“太太,二房三房过来了,现在车子正在门外,说是要来见见少爷的新媳妇,要放进来吗?”
章凝枝一听这话,立刻皱眉,嗔怨地看了谢高明一眼。
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短,让这两个弟弟成了蛀虫,成了祸患。
就连自己家娶媳妇,难道也要横插一杠子吗?
谢高明略显尴尬,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
何疏月不明就里,但看见章凝枝和谢高明脸上细微的变化,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
但毕竟不是自己能干涉的,她只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章凝枝面露难色,这会那两家人都到大门口了,又清清楚楚的说是来见新媳妇的,总不能把人挡在门外吧,传出去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
沉吟片刻,章凝枝不悦道:“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