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良有莫名其妙,“娘,马上就要过年了,哪有去别人家的道理。”
“那就关好门,若是老二家的人来了,谁都不许开。”
常良有立马知道最近吃的鸡从哪里来了,“娘,你可别再去偷鸡了,小心他们打上门来。”
“呸,我是他娘,拿他两只鸡能叫偷吗?那叫孝敬!”
常老太世界观的形成,受地理环境影响,仅局限于附近的村镇,她从小耳濡目染接收到的信息,坚定地认为儿子生来就是养老的。
儿子家就是自己家,儿子养的鸡就是自己家的鸡,想吃就吃,想拿就拿,便是去衙门打官司,自己也是稳赢。
与此同时,常良才突然发现自己挨了一巴掌后,反倒里外不是人,不仅没人扶他回房间,也没人愿意搭理他。
“那毕竟是我娘,是你们奶奶!怎么能不孝呢?”常良才实在不理解,不就是几只鸡的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常巧之没理他,陈氏更是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回去安抚女儿,倒是小三和小四手足无措,弱弱地喊了一声,“爹~”
周寡妇带着石头,很有眼色地牵着骡子回了自个的家,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她一个门前是非多的寡妇,既然二丫头回来了,她倒是可以松快些,只要照顾陈氏母女即可。
常良才突然理解那些被一文钱难倒的英雄汉,哪怕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没钱就没底气,说话都不硬气。
“三丫,过来扶爹回屋去。”
三丫和四丫赶紧将手里的牛肉干放下,一左一右扶着他进屋,常良才感叹道:“还是你们两个贴心,对了,那牛肉干看起来挺好吃的,还有吗?”
三丫摇摇头,“爹,二姐说那是发物,不让给你吃呢。”
常良才怅然不已,喃喃自语,“吃不让吃,理也不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临近过年,村里的小孩欢天喜地找小朋友分享零食,其实家家都差不多,无非就是煮花生、炒瓜子,偶尔谁家阔气些做点米糖、炸点油糕啥的。
但就算这样,孩子们还是互相换着吃,并且高傲地评道:“还是我娘做得更香。”
男孩子比较调皮,打打闹闹的,女孩子则文静多了,常巧之让三丫、四丫抓些江米条出去玩,但两人却立在院门口东张西望。
“咋啦?这一阵子我在家呢,没啥事就去玩吧。”常巧之走近,才发现她俩一眼羡慕地看着别的女娃娃。
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流行风,这些女娃头上都戴着一朵大红花,当然以常巧之的眼光来看,大红花喜庆是够喜庆的,就是太艳俗了点。
但奈何全村女娃都有,就三丫和四丫没有,完全融不进村里娃娃们的交际圈。
常巧之立马宣布,“明天去镇上瞧瞧,咱们也买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