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官人苦留不住,又担心操之过急,到嘴的鸭子飞走,只得笑道:“行吧,待下回再说。”于是招手让管家亲送到她出门。
而后,他又来到梨香院,见常大丫正拿着剪子准备裁剪布料呢。
常大丫见他去而复返,心下惊喜不已,赶紧为他斟茶,“官人请。”
柳大官人现在看她很顺眼,有心探问常巧之的情况,问道:“你那二妹怎么回事,会文会武的,倒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常大丫笑道:“我那二妹自小与众不同,从小就喜欢往林子里钻,爹娘都管不了她,后来她竟猎回了一只兔子……”
常大丫一个傻白甜,心机哪有柳大官人的深沉,当下将常巧之从小到大做的糗事,抖露得七七八八,惹得柳大官人哈哈大笑,连连追问,“还有呢?”
……
常巧之离开柳家后,去街上买了些布料和糕点,背着筐子回到库房,将那张契书拍在歪斜的桌上,“看看,咱们的大生意来了。”
只要再多找几家,从陇城到广城这条线以后就是她一家独大,那银子还不是赚得哗哗得快。
杨四狗喜滋滋地接过后,细细看了几回,却看不明白,“主子,他们读书人惯会哄人玩呢,这字据该不会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做假,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常巧之这才反应过来杨四狗也是文盲,“以后咱们常记货运做大了,你就是二把手,该学学认字了,要不然连账也记不明白,岂不让人笑话。”
杨四狗顿觉羞愧无比,“小的愿为主子执鞭坠镫,只是读书认字实在难啊,看到书就想打瞌睡。”
书本上那些排列整齐的字迹好像有催眠作用,一列列看过去,眼皮子就不自觉地打架,睡得踏实极了,睁眼就天亮。
“难也要学啊,要不然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趁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赶紧找人学学吧。”说罢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杨四狗暗暗握拳,读书嘛能有什么难的,大不了他也学学古人头悬梁,锥刺骨,可一抬头才发现房梁还挺高,得踩着桌子上才能挂上。
但桌子的四条腿不齐,他又去墙角捡了半块砖头垫了垫桌脚,这才取了一根麻绳站在桌上往横梁上一抛……
常巧之换好破衣服出来,一眼就看到杨四狗正在抛绳子,吓得大喊一声,“不要啊!”
不就是让他学认字嘛,咋就寻了短见呢,她担心刺激到杨四狗,放缓了语调,小心翼翼道:“小狗子啊,你可不要死啊,想想爹娘,呃……想想你的……”
常巧之词穷了,大脑飞速运转才发现她对杨四狗其实了解得不深,竟然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杨四狗吓一跳,一脸懵逼,“主子说啥呢,我还没打算现在就死呢。”
“好好,你慢慢下来说话,咱以后再死哈!”
杨四狗一脸纠结,“小的以后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