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叫逆来顺受,一点都不是凌桑,我不喜欢这样的妈妈。
我想要以前的凌桑做我的妈妈,我怕以前的妈妈……”
这样说着说着,兑三竟然哭了起来,“再也不回来了……
那我就离家出走,我也不要小江总,他赶走了凌桑……”
兑三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演戏,越嚎声儿越大。
吓得凌桑赶紧捂住他的嘴:
“嘘——小祖宗!自从来了崇海,我真是越来越治不了你了是吧?
我看你在我和小江总之间游刃有余的,很会拿捏啊。
以后活脱脱也是个奸商苗子!”
“我不要做奸商,我长大了要去月球,去火星,研发宇宙飞船。”
脸上还挂着泪珠,小兑三就急着反驳妈妈的“错误判断”了。
“那你更得跟小江总搞好关系了,这些科研得花不少钱,需要他赞助。”
“你真是一点都不争气,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妈妈!”
“那真是遗憾。”凌桑标志性地耸耸肩,“谁让你当初不选好,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兑三见状稍稍宽心,终于又见到熟悉的凌桑了。
他拍拍旁边江璟灏睡过的空位,示意凌桑躺下:
“妈妈,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妈,永远都不能让!”
凌桑无奈摇摇头,这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将来江璟灏总会再婚,再怎么闹,也不是看自己让与不让。
她的态度,本就在这个看似复杂的关系里毫不重要;
随着江璟灏渐渐失去的耐心,兑三的态度也会变得不再重要。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洪水里抓着一根浮木的落难者行为罢了。
多数时候,她的心态是希望能飘到岸边或被人拯救。
在咆哮的水流中默默祈祷,屈从谄媚。
可在无力对抗的汹涌水流中太久,偶尔也会情绪失控到干脆松手死了算了。
今天的摆烂,多半是因为凌妈妈的不放心,令她尊严受挫。
还有从康县回来后,江璟灏突然疏于压迫。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我就会配合你?
就像是两个月的规训期到了,在刻意检验成果。
在不需要特别监视下,仍然可以放心凌桑不会玩无间道。
似乎江璟灏把凌桑归还孩子,当成了冰冷的交易。
配合,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不做,反而是不正常的。
对一个母亲来说,这太残忍了!
两个多月以来,他甚至对凌桑的配合没有一点点情感范围的表示。
哪怕是句谢谢。
每次都只会心安理得接受,大言不惭指责。
面对儿子的鼓励,凌桑没再说什么。
掀开被子,钻进了已经被焐得很温暖的被窝里,搂着儿子慢慢睡去。
早上江璟灏照例还没睁眼先在床头摸眼镜,却摸了个空。
睁眼一看床头柜上空无一物,才想起来好像放在了儿童房。
脑海浮现昨天凌桑被热得汗流浃背的样子,他进儿童房前还有一些犹豫——
万一她不顾形象地袒胸露乳或者踢开被子什么的,那可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