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父子俩私下爱怎么掉脸都没事,当着凌桑的面撅了面子,那怎么行?
他抬起头想找补两句,却看到凌桑因为闭气太久此刻还有些喘息不匀,胸膛夸张地起伏着。
憋红的脸上红晕正在渐渐消退,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挂在洁白而大汗淋漓的脸上实在勾魂摄魄。
可江璟灏这次顾不得这些,倒是把注意力放在她闭气醒来后的恐慌里,不由脱口而出:“你根本不是呼吸暂停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生病的那次,虚弱的状态混淆了江璟灏的判断。
但今天敲门让他突然回忆起之前那次敲门,她也是满头大汗,眼神飘忽不安的样子。
况且,还有她骗兑三不会游泳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跟凌梓的死有关?
客厅只有两盏落地灯开着,并不刺眼。
可江璟灏坐在一盏灯近旁,墙上印出巨大的影子,再加上凌桑此刻因为躯体化发作正心跳如雷,对她来说这个男人从视觉上形成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她不舒服地摇了摇头,但心空的感觉更严重了。
“你要是不想离开兑三,我没有非要赶你的意思,不用害怕。”江璟灏被凌桑木讷的神情搞得很不舒服,烦躁地翘起二郎腿,“你从前不这样的,什么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
“睡觉做噩梦而已,你没有过吗?”凌桑嘴硬地回击。
“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江璟灏不理解,他现在的态度还不够和善吗?怎么眼前这人就能尖锐得像个刺猬一样,“我哥……”
他还想再解释什么,但手机来电提示他要出发去机场了。
只好话音一转:“我隔一两天会给兑三打一次电话,你注意帮他把电话手表充好电,走了。”
说完站起身,走到玄关,从衣架拿下大衣套在身上,行李箱已经放在门口,看样子是昨天晚上他们母子睡着后收拾的。
“不用跟兑三道别吗?”凌桑的情绪渐渐平复,目送他离开时,想到刚刚自己的盛气凌人多少有些惭愧,于是缓和语气问道。
“他知道的。”
“所以他因为这个不开心了?”这小子,跟他爸的关系亲近成这样了吗?年前跟我在机场分开的时候都没有不开心呢!
“他昨晚没告诉你吗?”江璟灏也感到有些疑惑,这孩子是怕他妈妈难过,还是卖自己面子?
“没有。”
“那你还是问他吧,尊重他的意愿。”江璟灏没来由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头也不回地关门走了。
凌桑抬头看看墙上的表,不过过去短短十分钟,他们之间的交流永远都是这么简明扼要。
距离天亮还很久,凌桑转身回屋继续睡觉,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不是害怕再做梦,而是大脑总是不可控地不断回忆濒临醒来时迫切抓住救命稻草的那个感觉。
揪心揪心的。
怎么现在变严重了?
以前跟兑三睡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现在儿子在身边怎么不奏效?
是不是真的要看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