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擅作主张把孩子也带来?”
“崇海没人照顾他,江溱跑了,我爸妈去疗养中心了,扔给保姆我不放心……”
“而且毕业典礼,我也有点想参加。”兑三突然插嘴。
好,很好,你们父子一唱一和的,处得不错啊!
“跑了?什么意思!”算了,她并不想知道答案,“你们兄妹俩脑子都不正常。”
出租车走了很久才到凌桑的住处,江璟灏看到打表器上写的数字跳到了三位数,想帮忙支付,却被凌桑抢先一步扫了码。
房子在学校附近,是个破旧的筒子楼,只有一间房,卫生间是公厕,洗漱间也是每个楼层共用一间。
好在她平时不是在学校图书馆,就是在医院里,作为落脚之地,它足够用。
昏暗的路灯把房子照得更加斑驳,江璟灏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方翊夫的话又闪现在脑子里——“你舍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在京安吗?”
原来想象和现实是那么的不同啊!
“嘭”!凌桑把儿子关进房间里,粗鲁地拽着江璟灏走到楼梯平台处,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冷漠而言简意赅,“说吧,你非来不可的理由。”
楼道里甚至都没有灯,黑漆漆的。
近视的人在晚上视物能力更弱,比起凌桑能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微弱光亮看清对面的神态,他几乎只能看出一个暗影轮廓。
因此,他心里没底,不确定现在是不是最佳时机,于是改口道,“我们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只记得很近了,不确定哪天,所以早来几天。”
“别扯了,有杨越在,不确定哪天?”凌桑把头别到一旁,不肯看他。
“这是我们的私事吧,公事和私事总要分开的吧,也不能…什么都交给杨秘书。你难道不想兑三见证你毕业的时刻吗?”
“那你至少也要提前商量一下吧?我这几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他,你别是想利用这几天收集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吧?”凌桑突然警惕起来。
“凌桑,你为什么把我想得那么坏?我说了兑三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江璟灏故作委屈地申诉,“我以为这会是个惊喜的,你见到兑三会很开心……”
“我见到兑三是很开心,但见到你不会。”凌桑打断他。
“哦……”江璟灏快要憋不住笑了,忙把头也别向一旁,藏进阴影里,紧紧抿着双唇。
突然,楼下传来脚步声,手机灯随之开始影影绰绰晃动着,透过楼梯铁栏杆的缝隙。
原本还有诸多埋怨他的话,此刻凌桑只好噤声。
“师姐。”
“诶,回来了。”
“嗯,家里来人看望了这是?”
“啊……”凌桑含糊地送人离开。
这栋楼是她一个学妹男朋友负责的房地产经纪业务,楼里住的,大多都是要考研或考公的学生们,难免遇到认识的人。
江璟灏现在明显就是在跟自己打哈哈,他不想说,自然就问不出来,磨叽下去没结果就算了,可能还会再遇到更多熟人。
不想有人认出他,或胡乱猜测传出什么闲话,凌桑放弃了同他的交涉,开始撵人。
“很晚了,兑三不能跟着大人熬夜,你们找个酒店先住下,到底来这里有什么事明天中午我下班后细聊。”
“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酒店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