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破！&#34；

暴喝声震碎穹顶残存的星图，方极右拳裹挟着锻骨境巅峰的虎豹雷音轰向漆黑晶石。

拳锋触及晶石的刹那，镜中百年苦修的时光突然坍缩成实体——那是四百个高考特训的清晨叠加的晨光，是青鸾神鸟涅盘时第七次振翅的轨迹，是夔牛蹄下炸裂的第九重雷云。

晶石表面裂纹骤然扩张，粘稠黑雾凝成的人形发出非人的尖啸。

方极左手指骨寸寸爆裂，却借着反震之力旋身踢出洗血境大成的血龙摆尾。

战靴撕裂的空间裂缝里，浮现出大学武道馆陈列的初代武者雕像——那些为守护人族燃尽热血的先驱者虚影，竟与他背后的武道意志产生共鸣。

&#34；你们连真身都不敢显露！&#34；方极染血的瞳孔倒映着崩溃的星图，淬体境锤炼的钢皮铁骨此刻布满细密裂纹。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浑身浴血的导师将青铜罗盘按进他掌心时说的话：&#34；当星图倒悬之日，你要替人族问出那个被抹去的问题。&#34；

黑雾人形挥舞着由锁链构成的巨剑劈下，剑锋轨迹竟与高考时变异兽王的绝杀如出一辙。

方极不退反进，任由剑刃穿透左肩胛骨，染血的右手突然结出炼脏境才能施展的&#34；九曜封魔印&#34；。

涅盘火顺着伤口喷涌，将锁链剑熔成青铜汁液——那是他在昆仑镜中承受九千次穿心之痛领悟的以伤换命。

当第八枚星曜印记烙在黑雾眉心时，方极听到了锁链绷断的脆响。

武道虚影突然凝实，五气朝元境特有的五行光环在脚下绽放。

他破碎的右掌按向地面，整个祭坛的地砖浮现出与昆仑镜裂纹完全相同的纹路——那是三个月来在七处遗迹收集的青铜碎片拼合而成的阵图。

&#34；该结束了。&#34；方极染血的牙齿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涅盘火中化作漫天赤羽。

黑雾人形发出最后的嘶吼，却在触及血羽的瞬间开始消融。

那些曾禁锢青鸾神鸟的青铜锁链寸寸断裂，坠地时竟发出类似大学图书馆古籍落灰的簌簌声。

当最后一缕黑雾被涅盘火吞噬，方极踉跄着跌坐在祭坛边缘。

他望着掌心逐渐愈合的伤口，忽然想起初入武道班时，班主任说&#34；武者伤痕是荣耀的勋章&#34；。

破碎的鎏金战甲缝隙里，高考时为同学挡下的毒爪伤疤正在涅盘火中泛着淡淡金辉。

&#34；值了...&#34；他仰头看向穹顶，崩溃的星图残片如雪飘落。

涅盘火映照下的青铜地砖上，隐约浮现出人族初代武者跪拜图腾的浮雕——那些被历史抹去的图案，竟与昆仑镜背面的饕餮纹有着相同的笔触。

正当他伸手触摸浮雕时，祭坛中央突然升起三尺见方的青铜柱。

柱体表面密布着与武道虚影瞳孔相同的纹路，顶端凹槽形状赫然与昆仑镜完全契合。

方极瞳孔剧烈收缩，三年前导师咽气前，曾用血在病床画出类似的图案。

当他把昆仑镜放入凹槽的刹那，整根青铜柱突然透明化。

镜面裂纹中滋生的青铜纹路疯狂生长，在柱体内交织成浩瀚星图。

方极看到某颗熟悉的蔚蓝星球在星海中闪烁，其运行轨迹竟与高考物理卷最后那道超纲题完全一致。

&#34；这是...&#34；他染血的手指悬停在某个星座图案上方。

那些曾在《上古遗迹考》残页出现的符号，此刻正围绕着他的武道虚影旋转。

当涅盘火第三次明灭时，青铜柱内部突然传出类似心跳的震动——与他在洗血境突破时听到的血脉轰鸣如出一辙。

方极猛地转头望向祭坛西北角，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布满铜锈的碑文。

碑文边缘的裂痕里，渗出与青鸾神鸟尾羽相同的荧光。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挪过去，发现碑文最下方刻着半句未完成的箴言，字迹与三花聚顶境武者留下的武道真意惊人相似。

当第一缕天光穿透坍塌的穹顶时，方极握紧重新变得冰凉的昆仑镜。

涅盘火在他身后投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边缘隐约浮现出大学古籍馆里那本永远翻不开的《人族源考》封面纹路。

远处传来青铜锁链最后的崩断声，像是某种禁锢千年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