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王俣先是低着头,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的悲愤、绝望与不甘都宣泄出来。
他慢慢地站起身,身形虽有些摇晃,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势,“孤的王印国玺?你居然想要孤的王印国玺?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孤已经弄丢了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早已没脸面对列祖列宗!”
“又丢了宗庙,连最后的骨气都快没了。”
“怎么?你还想让孤,到死都没脸进入祖坟吗?”
“你想要王印国玺?行啊!你想靠这个裂土封王?也可以!那就让姜齐那个贼子自己来取!就凭你?你也配!”王俣的双眼瞪得通红,像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吴延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奎报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看着此刻宛如困兽犹斗般的王俣,眼眶泛红,激动地喊道:“殿下!”
“孤!是高丽的王!”王俣胸膛剧烈起伏着,用尽全力大声吼道,“到死都是!”
“那你!就去死吧!”吴延宠见王俣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瞅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像饿狼捕食一般,猛地快步冲向地上的剑。
他一把将剑抄起,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王俣毫无防备的后心。
“殿下!”李奎报见状,惊恐地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阻拦,却已然来不及。
“你是死是活,无所谓,只要,王印国玺在就可以!”吴延宠面露狰狞,将手中长剑在王俣体内狠狠拧转了一番。
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出。
“殿下别忘了,臣,也认识符宝郎!”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即便你不从,臣,也有办法拿到王印国玺。”
王俣身躯一颤,口中涌出一股鲜血,缓缓转过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死死瞪着吴延宠,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奎报满脸悲恸,眼中燃烧着怒火,不顾一切地朝吴延宠扑去,想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为殿下报仇。
只是,李奎报毕竟长久未曾进食,身体虚弱不堪,双腿好似灌了铅般沉重,使不出几分力气。
面对身形矫健、杀意正浓的吴延宠,他又哪里是对手。
吴延宠一个侧身闪过李奎报拼死的扑击,顺势反手一挥剑,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剑刃抹过李奎报的脖子。
李奎报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甘与悲愤,却只能缓缓倒下,重重地摔在血泊之中,溅起一片血花。
吴延宠愣愣地看着手中那把还滴着鲜血的剑,眼神有些迷离。
他深吸了一口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像是被刺激到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左右看看,嘴里不停念叨着:“符宝郎!符宝郎!对!符宝郎!”
此刻的他,仿佛已经被对王印国玺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找到符宝郎,拿到那王印国玺,完全不顾眼前两具刚刚因他而死的尸体,以及自己已然沾满鲜血的双手。
宫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他那神经质般的低语声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呼延庆伫立在城外,目光扫过那群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的饥民,心中暗自思忖,嘴里喃喃说道:“那个吴延宠来得倒是时候,只是,他远在对马岛,又是如何知晓全州此刻急需军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