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在录像!"小雨夺过设备,画面却显示我在对空气比划。然而当我们查看相册时,最新视频长达17分04秒——那是我独自在走廊跳舞的监控视角,背景音是钢钉刮擦地板的声响。
老陈突然熄灭手电。"别出声。"他压低嗓音。黑暗中响起细密的"咔嗒"声,仿佛无数钢钉正从四面八方刺入混凝土。我摸到墙面的瞬间,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整面墙在呼吸。
第三节:地窖
我们在地下一层找到扇铸铁门。锁孔插着半截断匙,锁眼汩汩涌出泥浆状黑发。"这是医院处理医疗废物的焚烧炉。"老陈用撬棍别开门栓,"但当年总有人听见......"
门内传来婴儿啼哭。
三十平米的空间中央,立着个三米高的水泥柱。表面布满指甲抓挠的凹痕,顶端嵌着半张人脸——正是X光片里的躯体。她的颧骨穿刺生着锈钢钉,眼眶里挤满打结的黑发,牙齿咬住本泛黄日记。
"周茉的日记!"我抽出本子时,水泥柱突然裂开缝隙。密密麻麻的钢钉从内部刺出,像条金属蜈蚣在蠕动。老陈突然扑向小雨,将她推进缓缓闭合的裂缝。"生桩要活祭!"他的脸在扭曲,"你们不该翻开那本病历......"
第四节:回魂
我在ICU醒来已是七天后。警察说找到我时,我正蜷缩在疗养院旧址的槐树下,怀里紧抱着一颗刻满符咒的钢钉。小雨和老陈至今下落不明,而我的手机里多了段视频:
镜头摇晃着掠过满地钢钉,最终定格在焚烧炉前。水泥柱完全碎裂,四十九具缠满黑发的骸骨呈放射状匍匐在地,每根脊椎都穿刺着刻有"生桩"的钢钉。在画面边缘,穿病号服的女人正把钢钉一根根钉进老陈的天灵盖,而小雨跪在尸体旁,用我的手机录下了这一切。
视频结尾,女人转向镜头。她的牙齿间咬着半截舌头,钢钉从眼眶穿出,在屏幕上划出歪斜的血字:
你带走了我的病历
此刻我写下这些文字,颈部正传来钢钉摩擦骨头的声响。别回头,它在你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