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这房子死过四个主播。」老刘突然压低声音，「都是凌晨三点下播后，第二天被发现...」他伸出舌头做出吊死鬼表情，脖颈处有道深紫色的勒痕在日光灯下泛着油光。

我逃回出租屋时，发现门缝塞着张泛黄的直播收益清单：

「2023.7.15礼物收入：纸元宝×99」

「2023.7.16礼物收入：招魂幡×1」

「2023.7.17礼物收入：寿衣套装×1」

最后一行用血写着：「2025.2.14已到账：替死鬼名额×1」

第二节 第三只镜头

阁楼的GoPro还在运转。我隔着三米远用长焦镜头拉近屏幕，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取景框里分明拍到我正躺在床上熟睡，而现实中的我分明站在楼梯口！

「哗啦！」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当我举着防狼喷雾冲进客厅时，发现所有窗户完好无损，倒是那面贴满隔音棉的墙正在渗血。暗红色液体在米白色海绵上勾勒出弹幕形状：「下来陪我直播」。

地下室的铁门挂着五把铜锁，锁眼全被香灰堵死。手机电筒照亮门缝瞬间，我看到二十多个手机支架像墓碑林立，每个支架上都绑着部正在直播的手机。它们齐刷刷转向我，补光灯同时亮起的刹那，我听见四百个自己的声音在说：「欢迎来到午夜直播间」。

第三夜：连麦惊魂

「现在给家人们展示凶宅最邪门的地方！」我扯着嗓子喊出排练过二十遍的台词，弹幕区突然被「快逃」刷屏。阁楼传来钢丝绳摩擦声，那个倒吊的红衣女人此刻正悬在我头顶，腐烂的面部肌肉随着笑声抖动：「谢谢哥哥的嘉年华~」

她伸出青紫色的手点击虚拟礼物栏，我的太阳穴突然传来剧痛。鲜血顺着打赏特效在脸上流淌，弹幕疯狂滚动着「主播特效炸裂」。我想关掉直播，却发现手指穿过了关机键——整个手掌正在变成半透明像素点。

「恭喜达成万人同屏成就。」红衣女人贴着我耳根呢喃，她脖颈勒痕里蠕动着数据线般的血管，「现在轮到你来当我的替身镜头了。」

（诡案编号L-404，调查员备注：该出租屋次日被发现有四百四十四台电子设备持续直播空房间，画面中时常闪过吊绳晃动的虚影。技术部门尝试格式化设备时，所有硬盘均检测出未知格式的4分44秒循环视频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