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若有若无的敲击声,我在西厢房发现整面墙被刷了九层桐油。刮开最外层,赫然露出嵌在墙体内的黑漆棺材。棺盖上用朱砂画满镇魂符,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散发着我再熟悉不过的气味——父亲化疗时呕吐物的酸腐。
当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棺椁上,墙皮开始大面积剥落。数百只指甲盖大小的黑甲虫从裂缝涌出,它们啃食桐油的速度快得惊人。不到半柱香时间,整面墙变成密密麻麻的虫巢,而棺材正中央,缓缓浮现出我的生辰八字。
▎第四现场:血傩舞
子时整,祠堂方向传来铜铃声。我举着应急灯冲过去,看见十二个戴着傩面的黑影正在跳一种扭曲的舞蹈。他们的关节反向弯折,脖颈旋转幅度远超人类极限,绣着符咒的宽袍下隐约可见溃烂的皮肉。
主祭者面具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里,我看见了父亲的脸。他的眼窝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绿色火焰,开裂的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当年用我的命换了你的阳寿,现在该还债了。"这时我才惊觉,那些舞者黑袍下的双脚......全都是反着长的。
▎第五现场:族谱里的活人墓
逃回书房翻出族谱,泛黄的宣纸上浮现出新鲜墨迹。最新一页详细记载着我的死亡时间:2022年冬至子时三刻,死因栏用篆书写着"饲魙"。当我想撕毁这页时,纸张突然变得像人皮般柔韧,墨迹化作黑虫钻入指缝。
书架后的暗格里藏着个陶瓮,里面泡着九颗心脏,最上面那颗还在微弱跳动。瓮底压着张1953年的《滇南日报》,头版新闻写着:"林氏宗祠突发大火,二十一具焦尸呈跪拜状环绕祭坛,经查均为......"后面的字被褐红色污渍覆盖,凑近嗅闻,是浓重的血腥味。
▎终章:消失的祠堂
手机突然恢复信号,110接警员说根本查不到林氏祠堂。当我带着警察返回时,整片山坳变成焦土,连祖宅地基都找不到。法医在我指甲缝里检出人骨碎屑,胃部残留物包含至少五种濒危动物的DNA。
如今我终日蜷缩在贴满符咒的出租屋,每到子时,皮肤下就会鼓起游走的肿块。最新体检报告显示,我的心脏位置......长着两枚核桃大小的畸形器官。而电脑监控拍到的画面里,总有个戴傩面的黑影站在我背后,它的手,正缓缓没入我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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