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完全放弃了自我的保护，任凭漆黑的海水灌入自己口鼻。

她想起古森林里莉莉丝和她交易的那一次，莉莉丝得到身体的使用权后所做的一切。莉莉丝在肆无忌惮的发泄之时，却并非真的快乐。

在整天的玩闹过后，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空虚。唯有那一次，雪霁教训了她一顿后，在帮她洗澡的时候拥抱了她，她才由衷笑了出来。

她在雪霁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化作雪霁最可靠的刀刃，逐渐的就连代价也不需要了。

那么代价究竟是不需要了，还是莉莉丝自己扛了下来？

孽齿兽那一次，透支了血液与灵魂力量。

黑魔法师那一次，只是要她的一个拥抱。

那仿造冈格尼尔的这一次呢？

“只是一轮抱怨而已，又算什么呢？”

雪霁心中升起一阵不甘，她不顾一切地呐喊着。

“莉莉丝！我就在这里，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了！我把自己送给你！”

意识逐渐模糊，雪霁失去抵抗能力后，像一个真正的溺水者般挣扎着。

“杂鱼贤者，真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臭小鬼。’

现实之中，雪霁身上的暗影甚至开始侵蚀机舱内的地板。

艾莉亚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找凌潇潇问道。

“凌姐姐，真的没事吗？”

“没事。”

帘子内，担架床上的雪霁身上从头到脚都被扎针，跟个刺猬似的。

“没事就好。”艾莉亚默默走开。

……

雪霁的意识恢复，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才恢复清醒。

仍旧是一片漆黑，地面的触感让她判断出这里是一片沙滩。

“莉莉丝，你在吗？”

“不在。”

“那我再去海里找你。”雪霁说罢，正循着浪潮声跑去。

“我去咯。”雪霁走进海中，海水已经没过她半身。

“你是刚才喝水喝傻了吗！给我回来！”莉莉丝自带娇气的声音这次慌乱起来。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雪霁被拖回了海岸上。

雪霁看不到面前的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好黑啊。”

雪霁伸手，想要触碰对方，手上的触感滑溜溜的。

“姐姐，别碰我。恶心。”莉莉丝说完，连忙补充道，“我是说我很恶心。”

“没有的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莉莉丝。”雪霁张开怀抱，将面前的人儿抱住。

一缕阳光在海天相接出现，这片纯黑的世界开始消散。

即便怀中的少女变为非人的状态，雪霁也不会再放手了，再也不会。

“回来吧，莉莉丝，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是你自己说的，就算你反悔也没用哦。”莉莉丝带着哭腔的少女音混杂着一些诡异的噪声。

“嗯。”

雪霁浑身被某种滑溜溜的东西包裹，莉莉丝再次回归她的意识空间。

伴随着莉莉丝一起的，还有这一片神奇的黑暗次元，与一些深埋于莉莉丝心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