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过才遁出数丈之地,那边的炼气巅峰男子便已经从水牢之中脱身而出,并面带厉色地看了眼此时已经准备逃离的许平川,开口冷哼了一声。
“想逃?”
只见他松开手中的黑色小幡,将那小幡祭于身前,又单手一拍腰间储物袋,取出一把血色长枪来,长枪之上宝光流转,看上去颇为不凡。
男子目视着远方已经遁出十余丈之遥的许平川,单手掐诀念了一咒,再一指手中血色长枪,那长枪便自行化为一道血光,有如离弦之箭那般,直奔许平川射去。
血光来势汹汹,许平川连忙又甩出数道青光罩小符,再激起手腕上的灵犀宝光镯,并未有半点停下来阻挡此击的意思,而是依旧飞速逃遁着。
直到那血色长枪有如捅破窗户纸那般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外面几层的青光护罩,击中了最里层的灵犀宝光镯之后,一道刺耳的摩擦交击之声才传入了许平川的耳中。
不过片刻时间,他手腕上的灵犀宝光镯似乎便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抵挡这种级别的攻击半分了。
那翠色手镯,在许平川惊讶的目光中同那围绕在他周身的翠色龟甲光幕一同碎裂开来,在这不知名血色长枪的一击之下竟然崩裂开来,化作了数不清的碎片。
而那血色长枪,则是威势丝毫未减地刺向了此时正回首望向身后的许平川眉心。
似乎已经是到了穷途末路了...
身上多年累积的符箓在这一战之中就几乎消耗殆尽。
辛苦得来得四品防御法器也被人一击击成了碎片。
锐利血芒已经抵达了他的面前,而他此时却是已经山穷水尽,再也无力抵挡了。
双目之中的翠芒闪烁到了极致,使得四周入眼的一切都好似慢上了倍许。
大湖,月光,血芒,漫天碎裂的青色碎片,呼出的白气。
“躲不开了...”
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晃荡着。
忽地一阵湖上凉风吹过,却吹来了几朵不知从何而来的雪花,一朵,两朵,三朵...
“怎会有雪?”
许平川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脑海中思索的却是这等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了。
然而,下一刻,一朵雪花忽地飘到了面前的血色长枪之上。
那长枪竟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化作了一根冰雕,定在了距离他眉心之处只剩不到数寸的空中,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了。
“这...这是?!!”
许平川还未弄清楚此时的情况,对面的炼气后期魔教男子却已经大惊失色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心爱的长枪法器竟突然失去了控制,此时就连与其心神之上的连接都彻底断开,再也联系不上分毫了。
就在他焦急地再掐了一道御器法诀,打算重建自己和血色长枪之间的联系之时,一朵雪花随风悄然而至,默默落在了他的肩头。
于是他便在许平川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连口中那道御器法诀都未念完,便化作了一栋人形冰雕,坠下湖去了。
而许平川直到此时才终于注意到,这片天地不知何时竟已经被漫天雪花所覆盖。
不远处,仍在斗法的两位筑基修士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拉开了距离。
执法堂的关师叔看了看四周的雪花,过了片刻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骤然一变,顿时抬头看向了天边某处。
只见皎洁月光之下,天边某处云雾之上,一道白衣长发的人影遥立于云巅,依稀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竟...竟是望月真人亲至...”
关师叔的声音明显不似平时那般浑雄,甚至还带上了些许颤音,只见他对着云端之上的人影遥相一拜,哪里还去理会什么天魔教筑基。
而那天魔教的筑基修士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妙,回首看到了云端上的人影之后,面色顿时刷地一下煞白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道清冷出尘之声从云端落下,似传遍了整座云海湖上空,落入了众人的耳中。
“扰我玄清观七峰大比者,死。”
随着声音落下,那些分散在隔断大阵四处,此时依旧在追击玄清观弟子的众多天魔教众,连带着这位筑基后期的天魔教魏堂主,便纷纷在同一时间,好似被莫大法力加身一般,爆体身亡,化为道道血雾了。
“这...便是金丹真人么...”
许平川双目青光闪烁,遥望着天边的人影,咽了咽口水,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