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见孙若谦和周毓秀干坐着,就说:“你们都有事忙,不用在这儿陪我了,自去忙你们的吧。”
这是让他们可以走了?
周毓秀与李嬷嬷又对视一眼,按理新媳妇敬茶,婆母也该备份见面礼亦或是红包的。竟是什么都不给?
周毓秀心里不快,强颜欢笑,只是笑的有些僵硬。
离了万松院,孙若谦察觉出周毓秀情绪不对,问:“怎么了?莫不是还为昨天的事生母亲的气?你看刚才母亲收了你绣的抹额多高兴,还直夸你。母亲心里是很喜欢你的,你也别生她的气了好吗?”
“我不是生她的气……”也不是不生气,但昨天归昨天,现在气的是刚才的事。可这种事,她又不好跟孙若谦说,好像她很小家子气似的,为一个见面礼而摆脸色。
孙若谦并没多想,说:“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心里多紧张你,你要是有一点不高兴,我就担心了。我母亲过久了苦日子,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了养活我们兄妹几人,供我读书,她着实付出很多。日后若她有什么做的不当的地方,或是你觉得受委屈了,只管告诉我,你不用当面和她起冲突,什么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周毓秀一听,也就不好怨怪孙老夫人了。到底这个夫君是好的,这么关心她,在乎她的一颦一笑,还体贴的劝她别与婆母起冲突,所有事他会一力承担。
周毓秀脸色微红,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孙若谦去衙门,周毓秀则和李嬷嬷拿着孙府的钥匙和账本回了春归堂。
原本李嬷嬷心里也对孙老夫人有微词,但刚才孙若谦所为她看在眼里,确实没什么挑剔的,也就按下没说话。
可一回屋,与小姐看了账本,心情复又差了起来。
“这孙家怎么穷成这样?账上只剩三十八两银子了,而且还欠着下人一个月月例。除了这处宅子,其他没有一处田庄或是铺子,这资产也太单薄了。这样的公中交给夫人是什么意思?这点钱让你如何打理?”
周毓秀也是眉头深锁,她料到孙家不富庶,可也不至于差到连日常度日都艰难了吧?
她是跟着母亲学过庶务的,可母亲没教过她怎么打理一个没钱的府宅啊……
想到刚才夫君对自己的体贴关怀,周毓秀心里终是不忍:“夫君入朝为官还不久,又因为娶我的事耗费了大笔银子,如今公中短缺也是可以理解的。夫君是有俸禄的,只要发了俸禄,公中自然有钱,眼下的情景只是特殊情况。”
李嬷嬷可没这么单纯:“夫人忘了前头那个顾氏是怎么管家的?他们娶顾氏进门,不就是想用她的嫁妆银子吗?孙府三年支撑过来,靠的就是顾氏贴补出的嫁妆。”
“嬷嬷到底想说什么?”
“孙老夫人急着让你接手中馈,给出的是这样的烂摊子,难保不是想等你来填补嫁妆进去。”
那就是故技重施,和以前对付顾氏一样?
周毓秀心头一跳,本能的觉得不会是这样。
夫君这么爱重她,他们是两厢情愿才成亲的,不是盲婚哑嫁。夫君不会把对付顾氏的那招用在自己身上。
可孙老夫人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