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旦我们打了胜仗,我就会在桌前倒下两杯酒对着窗户外的明月,一杯我自己先干为敬,一杯我对这天上的明月替爹娘干了,我们一家子就当作隔着明月团聚对饮了。
可如今我拖着残废之躯回来了,却不知如何去面对从小一直对我寄予厚望的爹娘,所以我迟迟地待在马车里不肯下来。
虽说也是有我不能一人单独下马车的原因在支撑着的,可我看到外面的马车夫一直候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将我背起,可我只能当做没看见坐视不理。
后来还是娘亲过于担心我的安危,以为我一直不从马车里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呢,连忙一把揪住我老爹的耳朵,叫他赶紧去喊人过来看看。
娘亲倒是心急如焚,我坐在马车里倒是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呢,娘亲已经冲上去将那无用的车夫挤到了一旁,猛地将我马车的门帘掀开。
我和我娘亲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足足有半刻钟,见我没事,她便转身去找我爹喊人来抬我了。
可是我依旧没有漏掉她眼中划过的心疼之意,想来她一开始见我一直不出来还有些生气眉毛还上扬了起来,但又见我一副颓靡脏乱之色便又将气愤压了回去。
但我娘这还没走几步呢,我爹已经叫了好几个府内的壮实家丁过来准备将我抬下来了。
那几名壮实家丁将我抬下来的时候,似是没感觉到我居然会这么轻,好像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来,感觉一人背着就足够的,但是他们没有我爹的发话也只能继续轻松地将我抬着。
我爹看到我的时候眼里也有一丝震惊一闪而过,他大手一挥让那几个家丁先回去做自己事去。
我爹亲自将我背进了府中,就像儿时那样的我紧贴着爹爹宽阔的后背玩耍嬉闹休息。
我心中顿生苦涩之情,时间过去太久了,我竟这才发现爹爹的后背与我记忆中那宽阔的后背已经变得两模两样了,我已经长大了,我爹他也渐渐老去了,可这深深埋藏的血脉亲情却从不会因为年岁和身形的变化就此发生改变。
唉!
我听到爹爹的一声长长的叹息。
爹爹老了,身子骨不行了,都背不动啊飞呢
我听见他自嘲了自己几句,像是要背不动我的样子。
我吓地连忙要起身下来,可却忘了我的腿它根本就无法动弹,还是爹爹眼疾手快将我又扶回了背上的正位去。
他气喘吁吁地背着我却丝毫不肯放松,却没注意到脖子上有几滴水滴了上去,那是我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
我慌忙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可不能让爹爹发现了,这就该不好了。
是下雨了吗?我见他抬头望了望天一脸困惑。
还好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