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回我高低要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决不能再像刚刚那样,在课上和同窗扔纸团窃窃私语了。
所以在夫子即将要进屋前,我又扔了一个纸团砸向了小姑娘的书桌上。
我让她在课上不要再给我扔纸条了,有什么事等咱们下学之后再继续聊,不然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被夫子发现我们在课上的小动作。
没办法,我和她又没那么相熟相知,小姑娘这一紧张就容易说不明白话,我和她便只能通过这种朴素的方式进行交流了。
这种最为朴素的聊天方式,经过纸笔的书写,内容更接近于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我见小姑娘回头给我比了个同意的手势,心下便放心了。
这一整堂课上,我感觉夫子一直在紧盯着我,时刻提防着我像上堂课一样行为鬼鬼祟祟的。
可直到下学,他都没能得到机会抓住我的把柄。
开玩笑。
我在上堂课上确实是干了一些让我心虚的事情,没被夫子抓到也纯属是我幸运。
但这堂课我也确实是本本分分地安心听讲,夫子抓不出错处来确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还好我机灵,提前告诉小姑娘让她不要在课上给我扔纸团过来,要不然这第二回被抓住的话,那我今日回家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当然, 这也是我被上一个撵出去的夫子坑害给练出来的躲避经验。
我这一堂课那是听的昏昏沉沉的,夫子那念书讲解的声音,在我耳边仿佛是苍蝇蚊子之类发出的嗡嗡声,简直聒噪的很,搞得我一直眉头紧锁,想逃又逃不掉。
好在,终于下学了!
我和小姑娘约定好的下学之后再继续聊天,但是聊天的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我们在学堂后的亭子内坐下,之前将我围成一个大圈的那群人也都在,就连我的弟弟妹妹们因为要等我一起回家,便也留了下来。
好多人啊!
我寻思这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吧,怎么来这么大阵仗。
我一时坐在对面失语了,小姑娘见这么多人在场,嘴里支支吾吾的,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吧。
那我就再等等吧。
我倒要听听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最终,我等了许久,小姑娘还是没有开口,我感觉她急得又要哭出来了。
但这回她倒是克制住了自己,转而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身后她的哥哥们,由哥哥们来向我讲述。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从一开始便没有将我视为商人之子来看待,也并未觉得我的身份时卑贱的,只是将我当做他们的同窗看待。
可后来,因为那位令人厌烦的夫子的日日教导,同窗们也学着夫子对我的针对而渐渐不和说话了,生怕引火上身。
就这样被同窗们孤立了。
可直到我将夫子暴打一顿之后,他们这才明白,是夫子的一言一行误导了他们,让他们认为人与人之间就是有高下之分的。
夫子言士农工商乃下四阶,他们便不敢再和我靠近,生怕别人耻笑他们自降身份。
可在他们心里,我那样的帅气开朗,本就是他们拥有的好友之选。
误会解除之后,这堆人还说要去我家店内去购买我那图纸上的玉器,
我被夸的心痒痒的,那图样当真有那么入他们的眼吗?
我不清楚。
不过,通过这次的交谈,我也算是和自己的商人身份和解了。
我明白,并不是靠躲避别人来获得安全感的,而是凭借自身的魅力技艺来征服别人。
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因你低贱的身份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