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沈睿泽、宋攸宁两人皆是愣住了。众人皆知,韩致远师傅张老乃是世族子弟,自幼学识过人,还未及冠便已是威名远扬,他的各类书籍、言论都被各界人士争先拜读。但虽有惊世之才,却因厌恶官场,一生未曾科考,钟情山水,一直到而立之年,才受邀来到白元书院,成为传道授业的夫子。
“这……”沈睿泽有些疑惑,据说这十万大山是在海外之地,与中原相隔甚远,而今日院长说过,这齐老先生乃官家子弟,又曾做过先皇伴读,怎会和张老师出同门?
“张老先生不是在十万大山求学吗?难道这齐老……”
韩致远点了点头,今日听师父说时,他也很是疑惑。“齐老先生并非家中长子,当年走的也是科举。”
“据说因幼时体弱,很少现于人前,故而偶尔不在京都之事,也无人得知。”
此话一出,沈睿泽才有些明白。
“今日我来,也是奉师父之命,来为睿泽兄解惑。”韩致远看向沈睿泽,神色严肃,“这齐老乃是两朝元老,一生为官清正,忠君爱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然因身体原因,只得提前辞官。家中两子,长子弃文从武,如今作为骠骑将军镇守边关,次子原是礼部员外郎,因着齐老病重,故而辞官回乡侍疾。”
“年初齐老身体好转,师父特写信邀请齐老来白元书院任教,齐老最初并不愿意,后经师父三顾茅庐,才算勉强应下,然却提出,要同师父一般,招收一名关门弟子,且不得是官宦子弟,因而便有了年初那场考校。”
韩致远觑了眼沈睿泽,眼神戏谑,“百人之中,师叔唯独看中了你,睿泽兄果真乃人中龙凤。”
沈睿泽压下眼底的深思,语气谦虚,“致远兄说笑了,此次致远兄高居榜首,才是真龙凤。”他眉头微蹙,似是为难“致远兄,今日感谢你辛苦一遭,不过这拜师时乃大事,睿泽恐需考虑一日。”
韩致远微微点头,“那是自然,此事重大,睿泽兄理应斟酌。”他折扇一收,转头看着宋攸宁,“表妹,表哥今日多有打扰,此时时辰已是不早,这便先告辞了。”
“今日之事谢过表哥。”宋攸宁行了一礼,“明日表哥与相公还需去书院,攸宁便不强留表哥,烦请表哥稍等片刻,攸宁这便让王二去备马车。”
待送走韩致远后,两人打着灯笼往回走,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娘子……娘子……”
“嗯?相公……”
沈睿泽连唤数声,宋攸宁才反应过来,她眼睛虽看向沈睿泽,然却仍有些怔愣,眼神并未聚焦,原本红润的小脸此时也变得苍白。
“娘子可是不舒服?”沈睿泽满脸担心,“怎的手这般凉?可是很冷?”他包裹着宋攸宁的小手,哈了几口热气,企图帮她回暖。
而宋攸宁只是怔怔看着沈睿泽,眼神空洞,整个人反应似都变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