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安恍然道:“周公子说的是,是月安考虑不周失了礼数!公子识路,月安便不好再献丑领路而行了,周公子请。”
谢月安言毕再次施个万福,躬身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周公子先行。
周公子倒是落落大方的欣然接受,箭步如星的往前而行,路过谢月安朝她轻轻一笑,越过谢月安之后便立即收起了那副笑脸。
周公子心里暗道:这老东西,果然厉害,难怪当年能以一平民之身为诗月楼闯出这番名头,还偏偏让那些附庸风雅之人不想用强。原本已经过了风华正茂之际,还能在吃青春饭的这行里如此名声大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怪那些脑子不好用的王孙贵族,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急切的响起,一个妙龄女子站在绿画闺房门前叩门问道:“绿画姐,周公子来了,叫你过去煮酒作画呢!”
“不去……”
那女子听闻绿画的声音,和平日里大不一样,甚至有点咬字不清,急切道:“好姐姐,你怎么了?别使性子啊!周公子可是近日世子身边的红人啊!咱不能亦不敢怠慢了是不?”
“说了不去便不去,谁来都不去,诗音妹妹你代姐姐去给他唱上几曲吧!”
诗音着急道:“绿画姐你到底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绿画不再应她,没有多说一句,一时无声。诗音轻轻破门而入,见绿画扑倒在床,被子捂头。踮起脚尖,轻手轻脚来到绿画身边,猛的拉开被子,调笑道:“好姐姐,别使性子了,周公子可是钦点你的,我倒是想去,可我哪有那份福缘啊。”
绿画见被子被掀开,赶忙捂着脸不敢看她,夹带着哭声说道:“诗音妹妹,我的好妹妹,求你了,你代姐姐去吧,就说姐姐身子不适,不能相陪。”
诗音皎洁的一笑,趁她不注意猛的拉开她的手,见到她雨带梨花的“猪头”模样,吓的倒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姐姐,你怎么了?谁忍心出这么重的手啊。”
往日绿画在诗音眼中的容貌,可是让这个容貌姣好的女子都会生出几分羡慕的,可是如今却是红唇肿如腊肠,嘴上甚至还有几道扭扭曲曲的印记,俏脸亦是红肿如肉包,和那“猪头”倒是分不出高下了。
绿画腊肠嘴上下翻飞,又是一阵疼痛难忍,眼中泪水横流的说道:“没事,我摔了一跤,你去陪周公子,我这幅模样还能出去见人吗?”
诗音张口结舌道:“那……那好吧!”
诗音给她一个好好保重的眼神,转身走掉。
“我的样子吓人吗?”
走到门口的诗音顿了一下,回头朝她一笑,猛的摇头。
绿画亦是笑了,笑的比哭更难看,挥手示意诗音离去,见诗音带门走后,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绿画心里有苦却不敢说,因为她从河韶倾的声音中,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一股能让她下一秒就横死当场的恐怖寒意。
绿画哭累了,无意间撇见远处自己平日最喜的铜镜,心中一阵酸楚、愤怒等等复杂难鸣的情绪。
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朝那铜镜走去。最后停在铜镜前,抬头望着屋顶,矗立不动。心一横咬着牙,把脸凑过去,历尽万难终于见到自己容貌,顿时吓得铜镜脱手。
绿画双眼无神,嘴角勾起,痴痴傻傻的笑出声。那摔落在地,乒乓作响的铜镜,无情的附和着她的笑声,连绵不绝无休无止!
绿画那双无神的眼中渐渐升起一丝火焰,火焰出现后便迎风见涨,直至最后吞没双眼。
绿画紧咬的牙关咯吱作响,从她牙缝中冷冷的说出几字:“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