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的黑雾逐渐退散,露出雷泽域特有的环形试炼场——九根青铜柱顶天立地,柱间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雷霆锁链,中央悬浮着一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菱形巨石,表面流动的雷纹与薛瑶银镯上的咒文如出一辙。薛成抬手按住望舒肩膀,青袍袖口滑落,露出与雷泽妖王相同的雷纹烙印:“这是雷泽域的传统试炼,只有通过三关才能唤醒妖王的灵识。”
“力之试、心之试、魂之试。”树老的树根咒纹缠上试炼场边缘,突然发出警告般的红光,“雷泽神石里封印着上古雷神的残魂,徒手劈石不仅需要蛮力,更需要与雷霆共鸣的灵脉。”他转头看向吴强,这位向来沉默的铁臂战士正盯着神石皱眉,残缺的右臂处正阳铁臂的纹路隐约发光——那是三年前薛成用烛龙血为他重塑的义肢。
“让我试试。”吴强的声音如沉铁落地。他走上试炼场,左脚碾动地面刻下青丘战纹,正阳铁臂在雷光中泛起金色纹路。望舒突然想起青丘古籍记载:“烛龙血可融万物,唯正阳铁臂能承其威。”只见铁臂战士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隆起如钢铁丘陵,掌心雷纹与神石产生共鸣,竟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闪电轨迹。
“吼!”吴强的怒吼震得青铜柱嗡嗡作响,铁臂如开山斧般劈向神石。第一道雷光劈在他肩头,竟将衣袍灼出焦痕;第二道雷光缠住铁臂,纹路里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金色烛龙息;第三道雷光直击面门,却被他咬碎逆灵果喷出的紫色浆液挡下——那是狼妖一脉特有的抗雷体质。
“小心!神石在吸收他的灵脉!”薛瑶的光剑亮起晨曦之力,却被薛成抬手阻止。众人这才发现,神石表面的雷纹正顺着铁臂爬向吴强心脏,而他残缺的右臂处竟渗出金色血液,在地面汇成烛龙图腾。白璃的狐火突然凝成锁链形态,缠住吴强腰部:“他在用铁臂内的烛龙残息对抗雷神残魂!”
惊天动地的爆裂声中,神石裂成两半。吴强单膝跪地,正阳铁臂已露出内部的烛龙骨芯,雷光在骨芯周围缠绕,竟形成一枚小型雷核。薛成上前扶起他,指尖抚过铁臂纹路:“当年用烛龙血铸臂时,我就知道总有一天,这残缺的手臂会成为破局的关键。”他指向裂开的神石,里面竟掉出一枚刻着“力”字的青铜令牌,“第一关,过了。”
试炼场突然震动,第二根青铜柱亮起红光。中央升起一座血色擂台,擂台四周悬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有薛成被巫族拷问的画面,有吴强断臂时的剧痛,还有望舒在青丘废墟痛哭的场景。树老的声音里带着忧虑:“心之试...考验的是直面恐惧的勇气。望舒,你看那些碎片!”
望舒这才惊觉,所有碎片都围绕着一个核心——引路人的牺牲。画面里的薛成戴着青铜面具坠入幽冥界,吴强的铁臂被虚空子击碎,自己则握着雷霆剑刺穿薛成心脏。“这些都是虚空子植入的幻象...”薛瑶的光剑划破碎片,却在触到血色擂台时被反弹,“但心之试会放大内心的愧疚,稍有不慎就会被幻象吞噬。”
“让我来。”吴强擦掉嘴角血迹,正阳铁臂的雷核突然发出强光。他走进擂台,那些幻象竟如见天敌般退缩。望舒这才想起,铁臂战士的记忆里没有恐惧,只有对薛成的绝对信任——当年青丘被血洗时,是薛成用自己的灵脉为吴强续命,这份羁绊比雷霆更坚韧。
“你不过是个残缺的容器。”虚空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擂台中央,“没有烛龙血,你连剑都握不稳。”吴强不为所动,铁臂重重砸在地面,竟震碎了半块擂台。幻象中的薛成突然变成祖巫形态,利爪刺穿他的心脏,却见铁臂战士露出冷笑:“我的命是引路人给的,要拿就拿我的灵魂,别用这种下三滥的幻象。”
血色擂台应声崩解,露出第二枚刻着“心”字的令牌。吴强捡起令牌时,望舒看见他铁臂上的烛龙骨芯竟与令牌产生共鸣,雷光中隐约浮现出“信任”二字的青丘铭文。薛成轻轻点头:“心之试的关键不是战胜恐惧,而是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吴强,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