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皇姐武明月，她的母皇武琴，还有……她的皇姐夫，苏妲己。

三人的目光，如三座大山，齐齐压向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武小灵的脚步越来越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的混乱和灾难。

苏妲己几乎是在看到武小灵怀中那抹雪白身影的瞬间，便冲了过来。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急切，以至于脚步都有些踉跄。

当他看清小九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看到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紧闭，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时，苏妲己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

他伸出手，想要抱过小九，手臂却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有千斤重。

“小……小九……”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从砂砾中磨出来一般。

终于，他将那小小的、虚弱的身体拥入怀中。

那熟悉的奶香味混杂着浓郁的血腥气，狠狠刺入他的鼻腔，也刺穿了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苏妲己紧紧抱着小九，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渐渐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哭嚎。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小九？”

他哽咽着，一遍遍抚摸着小九身上凌乱的毛发，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冰冷的小身体，“到底是谁……是谁伤害了我家小九？”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滴血。

“我对大武百姓不好吗？我贡献火药配方，推广白糖，开设银行，赈济灾民……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的孩子？是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苏妲己的哭诉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充满了令人心碎的茫然与痛楚。

他想不通，也无法接受，那个他视若珍宝，倾注了所有爱意的孩子，会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站在一旁的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悲痛欲绝的模样，看着他怀中小九那凄惨的伤势，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凤眸之中，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她紧紧攥着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太上皇武琴，那张万年冰封般的脸庞，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看着小九，又看了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苏妲己，眼中那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化作了实质般的杀意。

蛮荒！

这两个字，在母女二人的心中，如同烙印一般深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她们已经暗下决心，待小九安好，定要倾举国之力，踏平那蛮荒之地，让她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宫门口，除了苏妲己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无其他声响。

所有宫人侍卫都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武小灵站在一旁，看着苏妲己那副模样，听着他字字泣血的质问，只觉得万箭穿心。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对不起……皇姐夫……对不起……”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皇城的风暴，因九皇子的失而复得暂歇，但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之中。

（ps：作者表示给作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