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烈心中自是翻江倒海般地难过,可他初经失意,诸般感情糅杂在一处,他理不清也道不明。白鹿小姐开心地与他交谈,说些什么他都仿佛听不真切,只含糊记得说让他好好听唐叔叔的话,等她去神都便可相见,让他到时候带着自己游览京城等等….
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见过白鹿小姐如此的快乐,听着她叽叽喳喳地对自己诉说关于游览京城的畅想,望着她毫无防备的笑容,他清楚的知道白鹿小姐此时是幸福的,难道这样还不够么?!无论怎样,白鹿小姐在他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也许自己在她心中也是无法替代的,即便与自己预想的有所偏差,但白鹿小姐能得到幸福,可以天天快乐,不正是他的初心?!
想到这里,小烈心中顿时释怀了许多,他看向身边一脸关切的唐行,微笑着向他点点头。唐行见小烈多少能释然开来,自然也是为他高兴,使坏地递给小烈一杯酒。小烈不疑有他,一饮而尽,顿时被辣得连连呛咳,涕泪横流。惹得白夫人和白小姐笑骂不止,逼着唐行罚了三杯,向小烈赔罪。
可就在这酒酣饭饱,轻松愉悦之时,白鹿小姐忽地一声不响地软倒在了椅子上!唐行见状瞬间酒醒,他也猛然觉得内腑一阵剧痛,眼前昏昏沉沉,似要晕倒,忙运功抵抗,再看身边的小烈也一样面露痛苦,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便瞬间晕了过去!
“中毒了!怎会如此!”他瞧向白夫人,只见她也闭眼晕坐在椅子上,屋内屋外皆无外人,毒下在这酒菜当中?可自己明明暗中试过并无毒性啊!幸而他心口上的建木章能辟毒疗伤,此刻正一点点地吸取他血脉中的毒素并将其排出体外。但此刻敌暗我明,唐行也只得假意痛苦难当地挣扎几下,一把将桌上酒菜扫落,接着趴在桌面上假装晕倒,一只手却在桌台下偷偷地运输真气帮助小烈驱毒。
“唐行,别装了,这点毒物一时半会儿还药不死你!”却是本已晕倒的白夫人开口说话。
既然被识破,唐行便装作强忍剧痛地起身对峙,眼前的白夫人七窍都流出鲜血,双眼失神,瞳孔放大,语调怪异地说道:“你一定奇怪怎么中毒的吧?其实这是蛊,寻常的方法查不出的!”
“白夫人,不提我叔侄二人冒死救你白家的恩情,你怎能连自己的女儿也一并毒害呢!”唐行指着几无声息的白鹿小姐,愤怒地质问道。
“千人一眼,万人一心,圣神归墟,乐土再临!这孩子能早登极乐侍奉圣神又有什么不好!”白夫人声音嘶哑地说道,她语调平平,听不出半点情感,可说话时的眼角却不知怎地流下了血泪,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忽然狰狞扭曲。
“一心教!”唐行瞬间醒悟,怒不可遏地骂道:“畜生,你竟敢附身白夫人借她之手害死她的亲骨肉!”
“那又如何,世间诸爱不过束缚,不过是枷锁!只有挣脱了它,才能一窥天道!再说若想杀掉堂堂通天九楹,不付出些许代价怎么行?!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让你心生疑虑啊!你刚刚不是吃得很开心么?”
“你想取我性命也罢,但求你快取解药救救白小姐和小烈,他们是无辜的!”唐行挣扎起身,一把抓住白夫人肩膀,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