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晛洗去易容伪装,二人便开始了调查,或许是受到了“笑阎王”的影响,不止是街边贩卖书画的摊子少了许多,就连各大画铺也闭门谢客暂停营业。两人忙活了一下午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李晛便拉着小烈出门,说是要去拜访一位白玉京书画届的元老。小烈本以为这样的人物要么隐居深山老林,要么住在如画般的楼阁庭院之中,却不想小烈带着他左转右转,专挑狭窄脏乱的小巷走,兜来兜去来到了西市最最角落的通济坊。这里往来的多是些穷困之人与小烈初入白玉京时的繁华截然不同,人人面带愁容,似被生活的重任压得腰身不得不佝偻着,擦肩而过时不仅能看清来人脸上麻木的表情,仿佛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沉重。小烈心想这场景与书画此等雅物完全沾不上边儿啊!
李晛领着他来到坊内的一角的铺面,店铺陈旧破败,上面挂着的牌匾仅能辨清后面的画院二字,店里虽不大,却整洁异常,陈旧的屋内不仅挂满了字画,还有数名年少的学徒在埋头创作画。李晛来到门口竟拘谨了起来,在门外整理好衣衫才缓缓入内,低声向学徒们问询:“师父可在?”
哪知众学徒头也不抬,依旧专注于自己的画作,只是异口同声道:“后院!”
李晛闻言忙微笑点头致谢,领着小烈穿过屋内的书山画海,来到了店铺的后院。不料这小小的后院里也铺满了画作,在这层层的绢纸之中有张摇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裹着棉衣躺在椅子上假寐。他听到二人的动静,不慌不忙地睁开双目,看清了来人后,说道:“李晛,你这小子近来可有进步?”
李晛闻言忙如书院学童般正襟站好,答道:“师父,徒弟近来害了一场大病,又祸从天降地惹了麻烦,俗务烦身实在是无暇修炼画技!让您失望了!”他说着说着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哦,那也无妨,画中虽美,但人还是要活在这浊浊俗世的!只要你眼中有画,心向画道,这些现世的磨难早晚会成为你提升画技的法宝!”老人家微微起身,看了眼小烈,问道,“我看这位大人不像是擅长丹青之人,不知您来此何故啊?”
李晛这才想起来此次的来意,正要开口,却见小烈恭敬地抱拳施礼,说道:“在下通天阁冰烈,此次冒昧前来拜访您,是因为有要事相求!”
“哦?老夫早已半截入土,又远离朝堂多年,而且自问生平也没结交过什么江湖中人,还真不知能帮上你们通天阁什么忙。”老人一听到通天阁的名号,忙肃然起敬地站起身来,说道。
小烈看了眼李晛,李晛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在老人耳边将“笑阎王”一事大致交代了一番,说完又从怀中拿出临摹的画作给老人掌眼。
老人听完,又仔细地端详了画作半天,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找对人了,此人的技法还颇像我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