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你李家惨遭横祸的根源,便正是眼前你准备牺牲自己也要守护的通天阁啊!当年要不是他们在渤海之境救回二皇子,大皇子一派怎会惨遭清算,他门下诸位大人又怎会受那无妄之灾!退而言之,那些官员身为大皇子的党羽,平日出尽风头,也算他们罪有余辜。那你的父亲呢,你们李家呢,不过就是与大皇子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瓜葛,就闹得家破人亡?!那些口口声声维护正道之人可曾对你们这些无辜者施以援手?”王刺史手捻须髯,接着说道,“先不说你小小年纪浪迹他乡遭受的诸般苦楚,你可知为何这十年来,令尊令堂从未给你寄来半封家书么?”
李晛闻言,双目润湿,张口无言。
“痴儿,你的父母双亲在牢里就已受尽了折磨侮辱,那岭南远在千里,而且途中瘴气横行,他们身负重伤,还没行到流放之地便双双病故了!想必他们临死前也想再见你一面吧!”王刺史长叹一声,说道。
“你,你,你骗人!他们一定活得好好的,只是不想连累我才…”李晛初到白玉京时,其实心中已有预感,只是仍幻想着有天能够一家人重逢再聚。此时被王刺史一语道破,顿时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王刺史摇摇头,说道:“不论你愿不愿意,你李家都是实实在在的大皇子一党,可你如今却护着这些二皇子的手下爪牙,是为不忠啊!通天阁间接害死了你的双亲,可你却拿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凶手,是为不孝啊!痴儿,你此刻难道还不迷途知返么!”
李晛望着王刺史,只见他双眼含泪,似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一般,心中莫名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可仔细想想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抑制住心中悲伤,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幡然醒悟,大声骂道:“你胡说,你这恶人差点害得我身陷囹圄,我不信你!”
“哦?李晛啊,李晛,请你仔细想想,我若要有心加害于你,以我刺史之身份,你可能活过半日?!我在你画作中添上那几笔,不过是对你的考验!你若能瞧出其中奥妙,便证明你和我一般,拥有一双看破红尘浊世的慧眼!这样的你才值得我煞费苦心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栽培!孩子啊,你也听俺一句劝,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好,家里最安全!你可还记得这句话?”
“那是我逃命时遇到的老人家说得!你怎...”
“不错,你以为我在暗中使坏加害于你,其实只有我一直藏在暗处保护着你,为你指点迷津!”
“你胡说!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和我说过你的事迹了。你分明是忌恨家父当年夺了你的参赛资格,才加害于我的。”
“唉!”王刺史一声长叹,眼神忧郁地说道:“痴儿,你误会我了!若不是令尊,我青风岂能有机会变成万人之上的王多维呢!若不是你的父亲,我怎能有幸见识到教主神威,皈依在他的门下呢!”王刺史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当年我附身在这具十岁了还不能开口说话的顽石身上,我便想通了。这世上值得受我一拜者不过三人,你父亲便是其中之一。正因为想报答令尊的再造之恩,所以我才会拿画试你,你若身具慧眼,便可继承我的衣钵!千里马易有,但伯乐不常在!若非我从中夸赞,这几位死去的大人怎会去买你的画?!他们这群凡夫俗子又怎能体会到你画中的奥妙?我要教给你的不只丹青之技,还有我这一身武功!这布设幻境之阵法,限制对手行动之瞳术,以及教主交给我的诸般秘技,我都想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