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离脸上挂着微笑冷冰冰地应道:“你近来不是常常胸闷气短么!那病因便是你屋内炉中之香,那香中添了一味毒药和一味迷药,毒药让你气短频发,迷药则让你睡得深沉,睡眠中气短不断加重更易窒息而亡。”
“你!”靳公子眉头一皱,他正要反驳,但仔细想想层离所言的确属实,这月余间他身体大不如前,常觉胸闷气短,而且他自小便有夜惊之症,所以屋中总是点着香炉来安神助眠,这可是非亲密之人不能知晓的琐事!这女子样貌绝美,大冷的天又站在这兴善寺门前断人生死,莫非真是菩萨法身现世?!他这么想着,顶到嗓子眼儿的驳斥之句便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猛然间想起一事,扭头瞪着身旁的瘦弱公子质问道:“归二,我那香不是你送我的么?!”
归公子一听唬得后退两步,忙不迭地摆手道:“靳哥,咱们情同手足,我怎会害你?!”
靳公子闻言点点头,收去怒容,一把将瘦弱的靳公子拽回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向层离问道:“我靳家和归二公子家乃是世交,你这妇人,受得哪个指使,竟想挑拨我俩!”
层离摇摇头,轻叹一声,瞥了一眼微微发抖的归二公子,又回转眼眸望着靳公子淡淡说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做得恶,自然要自食其果!”
“什么?!”靳公子闻言一惊,他确与归二的妻子勾搭成奸,此刻秘密被当场戳破,心中不由得一慌。不过这事儿鲜有人知,他正要回头哄骗一旁的归二,哪知肋下忽地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自己右侧肋下竟插着一柄短刃!
“啊呀!归二,你......”靳公子忙松开归二,用手捂住伤口,随即便倒在了地上。其实归二公子早就发觉了二人的奸情,只是靳家势大,他虽心中愤懑,但也不敢声张。于是便想出了在香中掺毒,慢慢害死靳公子的毒计。他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那靳公子明显日间气短时日无多,哪想到今日会被当场戳破!这靳公子乃是睚眦必报之人,心中若有些许芥蒂,自己往后也绝讨不到好。眼看自己毒计败落,可夺妻之恨不能不报,于是心一狠,便掏出防身的短刃刺伤了他。此时归二公子一击得手,自是不敢久留,他本就瘦小,此刻猫腰低头便藏进了人群中,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人们眼看着仆从们手忙脚乱地将浑身是血的靳公子抬走,那银闪闪的短刃似乎正好扎在了靳公子的肺子上,原本还活蹦乱跳的纨绔公子此刻却有进气没出气了,眼瞅着不活了,人群瞬间便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围观的众人更是越想越怕,这靳公子虽算不上名门大族,但也是家道殷实的富贵人家,人群中不少都认得他,断没有陪着这红衣女子演戏戏弄大家的道理!难不成这女子真有神通?!
“铛铛铛......”兴善寺中传来阵阵钟鸣,可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寺门口却鸦雀无声,人们停止了议论,又惊又怕地各自在心中盘算着,他们踌躇着心里既想去问一问那红衣女子自己的死期如何,但又怕像靳公子一样听了之后会立马应验。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际,忽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老朽冒昧,敢问姑娘可知老朽会何时入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