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昇忍不住说:“单炼一门剑煞,虽然得其精纯,但几乎很难修成一品金丹吧?”
“世上哪能人人都修成一品金丹?便是大有师叔、明夷师叔他们也都只是三品。丹成九品,一二三皆为上品,我只要能修成个三品金丹就心满意足了。”
杨启昇觉得柳含璋的根骨资质都很好,完全可以修两行,甚至三行,只修一行太保守了。
但这是人家的选择,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有师叔临走时,让我掐算着日子来找你。一者看你是否安炉成功,若是失败了让我劝你不要气馁,等调养好了可以二次安炉,也可以放弃五行合炼,只一行、两行。若是也走火入魔了,正好他带药回来,连你一同医治。”
杨启昇不禁莞尔:“大有师伯人还怪好的呢。”
他感觉这太乙宫的长辈们,对于弟子很多时候都比较放任,没什么戒律,也没什么规矩,遇到事情了,让弟子选择,成功了更好,失败了也没什么,他们尽可能给兜底,实在兜不住,那也是个人选择的结果。
世界上,任何一条道路都不可能总是平坦大道,坎坷多见,风雨常有,每个人都要自己去面对解决。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大有师叔还有交代,你闭关安炉的这些年,百年之期已过,普天大醮彻底失效,将军墓里的妖尸肯定会出来作怪,我们得把他彻底消灭了。师叔说你要是安炉成功了,就让我们带上你一起去。”
“好啊!”总在宫中清修也不好,会滋生负面心绪,也得偶尔出去走走,积修外功,内养五德,以伏五煞。
杨启昇先送走柳含璋,略收拾了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去宫后汤泉之中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太乙灵符戴在脖子上,太乙乾坤袋挂在腰间,然后清清爽爽地出来。
到达约定好的四象亭,这里除了柳含璋,还有个老熟人——薛岩。
时隔多日,薛岩比当日瘦了些,下巴都尖了。
看到杨启昇,薛岩面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他本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杨启昇这个“下五门”弟子的,结果自己失陷魔窟,是杨启昇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出来的。
最难堪的是,他当时被装在瓮里,中了血尸诅咒,全身僵硬麻木,连大小便失禁了都不知道。
每每回忆起当时自己梗着脖子跟杨启昇掰扯血尸逆生大法的情景,就羞愤得恨不能直接死了!
自从伤好以后,大家都默契地不在他面前提这件事,他面上还好过些,如今看到杨启昇这个正主,他真的想掉头一走了之。
但是他也知道,是杨启昇救了他,不然的话,等霍摇光回来搬救兵,柳含璋半夜在过去把他救出来,他就算没有被马妖吸干精血,风干了做腊肉,也要毁了根骨,修仙就不说了,连正常人的寿终正寝也求不得,任凭怎样用仙药滋补,也不过带着一身伤病苟延残喘,活不过三十岁就得死。
杨启昇不仅救了他的性命,还挽救了他继续修仙的希望。
因此虽然窘迫难堪,他还是过来,红着一张脸,对杨启昇一揖到地:“多谢杨师弟上次救我,日后赴汤蹈火,必当报答!”
他这么一拜,很是出乎杨启昇的意料之外。
他还以为像薛岩这样心高气傲的人,绝不会向他这种“下五门”的弟子低头呢。
“升米恩,斗米仇”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他在江湖上遇到得多了。
他以为薛岩应该很希望他死了,永远消失,才能再也无法揭开那段令人难以启齿的伤疤。
“薛师兄不必如此。”杨启昇赶忙把人扶起来,“都是同门手足兄弟,理应该相互照拂。”
薛岩尴尬地直起身,寻思当日那般凶险,如果易地而处,杨启昇被马妖装在瓮里,自己是万万没有勇气冲进去救人的。
想到这里,脸色愈红,想要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有默然。
柳含璋看出大家的尴尬,正要转移话题,突然远处飞来两道剑光,落到亭中显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杨启昇也认识,正是当日带他到养晦宫的裴奇峰,另一个是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青年,满脸严肃,散发着冷冰冰,生人勿扰的气势。
柳含璋给大家介绍,原来这个青年也是大有真人的徒弟,裴奇峰的师父兼堂爷爷,裴灵玉!
这家伙一看就不好说话,杨启昇也不会自讨没趣,只叫了声裴师兄,就算完事。
然而,这裴灵玉却不打算放过他:“我师父那万剑葫芦随身养炼了三百多年,本来是要给我们师兄弟的,却给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