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查到,你在棱峤大街那里游荡了很久,你还有印象吗?”
江景笙摇头。
“那你从记事开始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江家人?”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苗栀安从他的犹豫里探寻到不对。
追问道:“不是吧,你刚刚躲闪了。”
她掰正他的脸,让他被迫看向自己,对视着。
“我现在是在很认真的问你,是吗?”
“......”
“栀安,我当时的记忆是有错乱的,所以看到的人和事不一定准确。”
“没关系啊,你能提供点线索,刘秘书也会更有方向。”
“我,我一直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高高的男孩子,他牵着我的手,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了,然后我就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喊他他也不理我,可这是梦,做不得数的。”
他靠在苗栀安肩上,把一直困扰着的梦境说与她。
“高高的男孩子?”
“长什么样?带眼镜吗?脸上有没有痣?你有没有不开心?”
她像机关枪一样抛出很多问题,江景笙只好一一作答。
“高高瘦瘦看不清脸,带,没有痣,没有。”
“没有不开心?”
这是什么问题,也会与那个人有关吗。
他太过投入,以至于忘了思考。
“我还以为背着你调查,你不高兴了呢。”
“怎么会,你帮我找家人,也是好心,我只是害怕,栀安,你说我是不是太胆小了,连这个都不敢面对。”
苗栀安蹭了蹭,搂住他的手逐渐收紧。
手指轻轻卷着他后脑的头发。
这个小动作,无疑安慰到了江景笙。
尽管苗栀安没有回复一个字。
他有些激动的情绪,却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知为何,在栀安身边,仿佛周身只剩下她的气息,即便冷冽,即便刺骨,都反而令他心安。
最后似乎是鼓起了勇气,艰难地开口:“那,那段时间,有没有人找过我?”
他内心看似愈合的伤疤,其实欲壑难填,从未结痂,只要轻轻触碰,就会再次开裂。
这么久了,他不去问,不去查,不去找,也不奢求会有一天再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放下。
放下过去,放弃未来。
他渴望,渴望极了。
终于在一片沉寂中,他将那道伤疤,摊开来,娓娓问出。
有没有人找过?
这个问题,刘秘书刚才没有提到啊。
苗栀安想说实话,又实在不忍心。
“找了。”
算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找了,只是你当时走的太远,没找到。”
“这种事不敢面对算什么胆小,没事,我会对你好点的。”
“乖儿子。”
苗栀安正经不过两句话。
调侃起他。
“叫声妈妈听听。”
苗栀安眉挑的老高。
“宝宝。”
江景笙学着她当初叫他的那声,真挚地唤了句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