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酒气穿过大门，飘到莱伊身边，碧翠丝嫌弃地捏住鼻子。

而来者毫不客气地推开大门，半具身子倚在门扶手上，空闲的手还拿着酒瓶子往嘴里灌。

“海因克尔大人。”

“晚上的宴会带我一个呗！记得准备点......差点忘了小伊在这里了，不过格雷你懂得哈。”

看见莱伊在这里，男人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

但下一秒就恢复了精神，对着格雷挤眉弄眼，想要暗示……不，这种情况几乎可以说是明示了。

“不是说了不让你喝酒吗？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说得话啊！”

召唤出库娅，莱伊一边让库娅使用水魔法分解海因克尔身上的酒精，一边数落起自己的父亲。

自从特蕾西娅战败之后，海因克尔就一直是这副自甘堕落的模样。

什么都不会去思考，什么都不会想去做。

只会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沉浸在一个没有痛苦的虚假世界中。

“这可是老爹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啊，小伊你现在连它都要剥夺吗？”

“这种程度可不能用爱好形容。”

海因克尔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差不多了吧，你们也该差不多认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拥有一个名为剑圣的母亲，一个名为剑鬼的父亲，自己的两个孩子分别是最年轻的剑圣和最年轻的阿斯特雷亚家家主。

不止一次，海因克尔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嘲弄声。

是他不够努力吗？

是他不够上进吗？

可他已经非常非常认真地去尝试了，非常非常努力地去挥剑了。

多少次因为练习受伤？

又因为坚持心中的正义受了多少次的委屈？

到头来，他得到的又是什么？

是剑圣加护的拒绝。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替自己上战场牺牲、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母亲走上复仇的道路。而自己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是啊，已经够了。

已经努力的足够多了。

“你们的老爹就是这样无能的人，拜托了，就让我接着无能下去吧。”

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海因克尔艰难地弯曲嘴角——那是难看的笑容，像是祈求一般，双手合十。

“父亲......”

莱茵哈鲁特面露难色。

哪怕意识到父亲的行为需要纠正，儿时的誓言却让他说不出一句责怪海因克尔的话。

“那谁...格雷！晚上的事就拜托你咯！”

“遵命，海因克尔大人。”

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又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目送海因克尔离开的格雷松了口气，他的身份让他面对海因克尔无法说半个“不”字，也因此，对于海因克尔，格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这算什么？诉苦吗？

要我说多少遍才够？特蕾西娅奶奶的事、威尔海姆祖父的事、明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在自责？”

“莱伊...”

碧翠丝拽着莱伊的衣角，想要安慰又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