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是不是卫凌泽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婶婶帮你撑腰啊。”
春喜步子迈得大,身形也灵活,萧清月和雀枝都没拦住,她就像泥鳅一样钻到萧清禾面前,大大咧咧地问出了萦绕在心间的问题。
萧清月生怕她在自家阿姐心上撒盐,怒冲冲地去拽她:“谁让你胡说八道的,赶紧给我走!”
春喜底盘很稳,没被萧清月拽动分毫,反而用力把人拉到怀中,笑眯眯地对萧清禾说:“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大侄女你不高兴,二侄女就要把锅扣到我头上,说不定还会暗戳戳地找我麻烦,大侄女你心地善良,应该不会想牵连无辜,对吧?”
春喜力气大,胳膊往萧清月肩上一搭,萧清月就挣脱不了了,较了会儿劲憋得小脸通红。
萧清禾无奈地摇头:“好了,月儿,别闹了。”
萧清禾的语气虽然无奈,眼底却含着一丝笑意,瞧着倒是比刚刚有精神一些。
萧清月顿时不动了。
春喜当即松了力,拍拍她的肩膀说:“二侄女,你还没出阁,好些话你阿姐不方便跟你说,你去旁边待会儿,别让人过来打搅,我来开导开导你阿姐。”
春喜一脸地胸有成竹,萧清月不放心她,但又想死马当活马医,思索一会儿对萧清禾说:“阿姐,我就在旁边守着,若是她敢耍什么花招,你一喊我马上就来救你。”
萧清月说完,带着丫鬟婆子离开,萧清禾身边的人也都跟着退开了些。
周围安静下来,春喜没急着发问,抓起盘子里的橘子吭哧吭哧剥开,分了一半递给萧清禾。
平日都是雀枝削了皮,把橘子上的筋络摘得干干净净才递给萧清禾吃,春喜手里的橘子实在是剥得丑极了。
萧清禾却没嫌弃,接过来吃了一瓣。
很甜,汁水也足,和雀枝平日剥的橘子没什么两样。
萧清禾才吃完一小瓣,春喜已经把半个橘子都吃完了。
她又抓起一把瓜子,嗑了两颗才道:“说说吧,总是自己憋着生闷气也不好,你要是实在不想说,要不听听卫凌泽过去三年的丑事,我记得可多了。”
瘫痪的人,吃喝拉撒基本都在床上,一点儿尊严都没有,跟现在耀武扬威的卫家大少爷一点儿都不一样。
春喜说起过去三年相当自然,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耻辱,反倒像是拿捏住了卫凌泽的什么把柄。
”小婶婶,“萧清禾心念微动,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他之前是什么样的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卫凌泽。
“记得呀。”
根本不用回想,春喜脱口而出。
“在被调到他身边做事之前,我倒过夜香,也在厨房干过杂役,他很早就进校尉营历练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老夫人和夫人都心疼他,每次都会提前让厨房准备一大桌他爱吃的菜,他若是吃不完,我们也能沾光打打牙祭,那个时候他还挺体恤下人的。”
不像后来,伤了腿,躺在床上,稍有不顺心就要打杀别人来发泄怒火。
萧清禾也陷入回忆中。
那时卫凌泽虽然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但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必会来萧家找她,每次来还会带一些她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竹子编的小壶,野草编的蚂蚱,还有他自己糊的丑兮兮的灯笼和雕得乱七八糟的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