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我一回来,我婆母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守妇道,是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如此败坏我的名声,让我以后还怎么活?”
春喜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而且满是悲愤和委屈,卫凌泽方才那点儿心悸全都变成了心梗。
他当即喝止春喜:“你到底想怎么样?”
春喜不要脸,但他要。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对已为人妇的春喜念念不忘,甚至还存着隐秘的龌龊心思。
卫凌泽想要息事宁人,春喜当即道:“也不怎么样,你跪下给我斟茶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你休想!”
卫凌泽当即否决。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下跪?
更何况春喜身份低微,当初在卫家是给他端屎端尿的,他怎可能当众向春喜下跪?
卫凌泽话音刚落,春喜就起身,一脚踩上凉亭靠椅,抱着柱子哭喊起来。
“我没脸活下去了,我本就出身低微,被婆家看不起,侄婿还莫名其妙造我的谣,过去三年他屎拉裤兜,都是我帮他擦屎擦屁股的,半夜他突然尿裤子,也是我忙前忙后的帮他清理,现在他这样对我,简直是恩将仇报啊……”
春喜丝毫不觉得自己以前照顾卫凌泽有什么丢人的,说起卫凌泽屎尿失禁更是粗鲁直白,在场的女眷皆被她这一番话惊呆。
虽然卫凌泽身份尊贵,还容貌俊美,但屎尿失禁这种事,听起来真怪让人恶心的,尤其是他跟萧清禾站在一处,众人都不自觉可怜起萧清禾来。
总觉得卫凌泽脏脏的,身上还有味道,不太能配得上萧清禾。
卫凌泽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神森然地瞪着春喜,周身杀气凛然。
当初放春喜离开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毒哑她?
“我活不了了,你们别拦着我,让我去死,若是死在这里不吉利,我就吊死在卫家大门口去……”
春喜才不管卫凌泽怎么看自己,一声比一声嚎得大,完全掌握了莫芸婉寻死的精髓,却比莫芸婉更强。
她只干嚎,不寻死。
再让她这样闹下去,明天全瀚京就都知道卫凌泽造自家小婶婶的谣,逼死长辈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卫凌泽咬牙开口:“闭嘴,别哭了,我跟你道歉!”
春喜的哭声戛然而止,却还抱着柱子没放:“是下跪道歉吗?有诚意的那种吗?”
“是!”
卫凌泽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当场掐死春喜,但为了颜面,只能咬牙忍下。
顶着卫凌泽要吃人的目光,春喜麻溜地下来在萧清禾身边坐好,又吩咐丫鬟去端茶水来。
尹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虽说春喜现在占着一个小婶婶的名头,但毕竟出身低卫凌泽很多,让卫凌泽当众下跪,这不是打卫家的脸吗。
尹氏忍不住看向萧清禾:“禾儿,这件事说到底只是误会,你能不能劝劝你小婶婶,不要太计较?”
听到这话,卫凌泽也看向萧清禾,萧清禾垂着眼睫,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道:“女子名节极其重要,只因夫君一句话,就让小婶婶在婆家无端遭受指责,夫君确实应该向小婶婶道歉。”
春喜重重点头,笑眯眯地看着尹氏:“夫人未经我苦,莫要劝我大度,我这个人出身不高,心眼儿最是小了,受不得半点儿委屈。”
春喜说完,看向卫凌泽:“茶水再放就凉了,侄婿可以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