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繁眉头紧锁手里的匕首仿佛有了生命,在阳光下发出冷光,直直地朝傅云晏的腹部袭来,凭空出现的蚕丝千丝万缕将匕首紧紧包裹,场景蓦然变换,他们仍然站在原地,蚕丝消失,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云晏暗骂一声,还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只怕刚刚的匕首就是进入镜空间的媒介,傅云晏看向身后,傅行川跟司景墨再一次消失,只怕是江雨繁也知道他们三个放到一起没有对抗性,有给他们分开了。
傅行川看着毫无边际的黑暗,他心底发寒,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形成自我保护的姿态。
糟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四面八方,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黑暗的地下室内,堆积着各种杂物,伸手不见五指,靠近屋顶的墙壁上凿了一个巴掌大的窗户,隐隐透来夜光,初夏的夜晚闷热潮湿,傅行川缩在角落,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这里唯一的光源,仿佛得到几分安慰。
他的父亲傅薄寂是傅云晏的小叔,从小就把他当做傅家继承人来培养,他的童年不像傅家其他孩子那样幸福,他在傅云晏的光辉下,被关在这里是家常便饭。
楼梯脚步声渐近,傅行川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缓缓地睁开眼,只见面前赫然站着一个男人,隐隐的月光勾勒出男人精瘦的身形,他站在离他一臂的距离,手里握着鞭子垂落在地上。
傅行川紧紧盯着面前的鞭子,它像是一条有了生命的毒蛇下一秒就会抽到他的身上。
傅行川向后退了几步,他轻声喊了一句:“父亲。”
男人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更加阴鸷冰冷,他声音如同枯藤上的乌鸦,干哑难听:“为什么这次又没有考上商大?”
“你知不知道傅云晏十岁就能够说八国语言,十四岁便能去读商大,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你为什么就不能,都是姓傅,你比傅云晏差哪里了,你个废物!”
随着声音落下,传来阵阵回音,紧接着是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与傅行川痛苦的闷哼。
黑色的皮鞭上镶嵌点缀着金属的刺,落在少年弯薄的后背,瞬间皮开肉绽,溅起血花。
傅行川缩成一团,他怕黑,从小就怕黑,黑暗的环境是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鞭子会从哪个方向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那块肉会在哪一秒炸开……
傅行川脸色惨白,鞭子尽数落在他的身上,下一秒额头钝疼,仿佛一记铁锤狠狠地将他的头砸裂,天旋地转间眼前的画面破裂,他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热切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他,为傅行川冰冷的身躯注入一丝温度。
傅行川茫然地抬起头,他并不在地下室内,原本黑暗的环境幻化成铜墙铁壁,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司景墨为他注入能量,刚刚头上的钝痛不过是幻境破灭的顿力。
司景墨收了手,刚刚流失了太多能量一时间也虚弱得紧,他靠在墙上,轻声安抚:“没事了。”
傅行川看着司景墨苍白的脸,他抬起手,在空中停顿片刻最终拂去了司景墨肩上的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