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尚未落地,四周已是一片扭曲的光影。龙逍遥只觉眼前一晃,仿佛整个世界被揉碎又重组,耳边传来慕容雪低呼一声,紧接着是独孤剑拔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跌落在一处虚幻的空间中,脚下似有实感,却又像是踩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四面八方漂浮着模糊的影像,那些画面忽远忽近,仿佛从记忆深处撕扯出来的残影,带着熟悉而令人不安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慕容雪低声问道,眉头紧蹙,目光扫过那些不断闪现的画面。
龙逍遥没有回答,他体内的黑气再度翻涌,胸口处的融合宝物碎片微微震动,与这空间中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他的脑海里,那名身披黑色重甲的老者身影一闪而逝,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小心!”独孤剑突然喝道,长剑横扫,一道幻影在他面前炸裂成无数光点。
那幻影正是他年少时的师父,曾因一场误会死于他手中。此刻重现眼前,竟连语气都与当年无异:“你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骄傲。”
独孤剑眼神微颤,握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额角青筋跳动。他咬牙低吼:“滚开!”
剑气横斩而出,幻影却未如预期般消散,反而化作数个分身,围绕着他旋转飞舞,每一张脸都带着熟悉的轮廓,或悲或怒,或哀或怨。
“住手!”龙逍遥猛然踏前一步,掌心按住胸口碎片,体内真气狂涌,强行压下黑气干扰,同时大声喝道:“别被幻象迷惑,它们是来扰乱我们心智的!”
慕容雪此时也被幻影包围,她的幻影来自家族覆灭之夜——父亲倒在血泊中,母亲临终前的眼神,还有那一句她永远无法释怀的遗言:“雪儿,活下去……”她的双眸泛起红意,手指微微颤抖。
“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强迫自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调动内力稳住心神。
“听我说。”龙逍遥的声音穿透幻影,在她耳边响起,“不要看,也不要回应。记住,这一切都是假的,它们只是想让我们迷失。”
慕容雪猛地睁开眼,眼中清明几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龙逍遥转头看向独孤剑,只见他正与几个幻影缠斗,神情焦躁,显然已被情绪牵动。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掌拍向其肩头,将他震退几步。
“冷静!”龙逍遥沉声道,“你若被幻象牵制,只会落入敌人的圈套。”
独孤剑喘息几声,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但眉宇间仍残留一丝怒意。他咬牙道:“这些幻象……为何会知道我们的过往?”
“说明此地并非随机设下的陷阱。”龙逍遥缓缓说道,“而是专门针对我们三人所布的幻境。”
话音刚落,四周的幻影忽然齐齐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桀桀桀……
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烈的邪性,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三人顿时警惕起来,各自站定方位,准备应对可能袭来的攻击。
幻影开始变化,不再局限于过去的片段,而是融合了彼此的记忆交错——慕容雪看到了龙逍遥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龙逍遥则看到慕容雪被玄阴教囚禁,受尽折磨;而独孤剑的幻影则是他亲手杀死了恩师之后,独自一人站在山巅,俯瞰着满目疮痍的江湖。
“呵……”慕容雪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们?”
她手中的软剑轻扬,剑锋划破虚空,直接斩断一个幻影的咽喉。然而幻影并未消散,反而化作一团黑雾,迅速蔓延开来,将整片空间染得愈发幽暗。